“她的翅膀,现在倒是硬了!”
珍珠将事情回过,以为照钱氏以往的性子,定然又是摔杯子砸盏的,好一顿脾气。谁曾想,她阴着脸半日,最后,只是恨恨地说出了这么一句。然后,让珍珠去唤张嬷嬷过来。这种宁静,比起以往的狂风暴雨,倒更让珍珠不安。
张嬷嬷很快就来了,两个人关在屋子里,说着话儿,也不知说些什么。后头,竟然还传出了钱氏和她的笑声,谈得倒像挺愉快的样子。
珍珠坐在外头,听到笑声,心中一凛,针不小心就扎到了手,血珠子沁了出来,瞬间,洁白的帕子就染红了一片。
“珍珠姐姐,奶奶来了。”
有小丫头来报道,原来有东院奶奶、西院奶奶之分,现在所说的奶奶,自然只有柳如月一人了。
珍珠忙对旁边的翡翠使了个眼色,亲去外头迎了柳如月去西间坐了,若是往日,柳如月来,那是报也不需要报,直接进钱氏的屋子里的。但,才出了这事,张嬷嬷又在,却是不好放她进去。
珍珠亲陪着柳如月说话,不外是要描什么花样子,奶奶眼光好,帮忙掌掌眼什么的。柳如月一副无所知的模样,若无其事地同她笑说着话。
过了一会儿,翡翠来了,对珍珠使了个眼色。
珍珠就知道钱氏这是要见柳如月,心中微微讶异,本以为依钱氏的性子,会将柳如月在一边晾一会儿,出口恶气,没有想到,这么容易就见了她。也许是她想多了,到底是姨甥两个,哪有隔夜的仇呢?
本来这府里,夫人看似威风,其实却是最寂寞不过的。
整个府里,老夫人有老侯爷,侯爷在府里虽少,可肖姨娘有朱锦云,梅姨娘有朱承和,朱承平虽说被夫人收归膝下,可到底不是亲母子,而且年岁也渐长,要去书院里读书,要结交亲朋,也不可能时时在府里。
如今柳如月入了府,姨甥两个,有说有笑的,比起以往,倒是好了许多。
也不过是件小事而已,大约是她想多了吧。
珍珠就领了柳如月进去,进去的时候,张嬷嬷已经不在了。
柳如月见了钱氏,先就跪了下来向钱氏请罪,说都怨她,没有把话交待清楚,这才让下面的人自作主张,亏待了鲁婆子,心下十分不安,还望母亲恕她管教不力之罪。说她已经惩罚了那几个擅自行事的婆子,还望母亲恕罪云云。
钱氏亲扶起了她,笑着道也不过是件小事而已,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,怎么会为一个下人生分了她?劝柳如月莫要放在心上。现在,最要紧的还是要办好谢宛云的丧事,这也是她作为府里的少奶奶,第一次在京城的圈子里的正式亮相,不可失了侯府的体面,有许多要紧的事要注意。两人遂就眼下的这件大事讨论了起来。
柳如月看钱氏提都不提鲁婆子的事,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。
茶烟袅袅升起,却是丫头送上了新茶。
这一回,倒不是芳菲,而是雁回。
虽然名义上都是一等丫头,但是,世子院里原已有了落蕊、雁回、繁枝、子归四个大丫头贴身服侍,并没有名额空缺的。只是谢宛云去后,芳菲、秀碧没了着落,钱氏又因为上次的事对落蕊这个以往没有注意到的丫头着了意,这才硬将她们两个塞了进来,也存了监视落蕊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