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痕!”
谢宛云听到这话,忍不住提高了声音,不悦地看着秋痕。她还说秋痕为什么会坚持留在侯府。甚至就在刚才,看到朱承平,她还有了些不好的联想。谢宛云十分惭愧,她竟然会这么想秋痕,用这样龌龊的心思去猜测她。原来,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已。
刚才的怀疑已经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感动,还有头疼。
“为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做这种事情?这是我的事情,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姑娘的话,就立刻给我回谢家庄去!”
谢宛云严厉地说道。
秋痕,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,若是被钱氏怀疑的话,她会遇到什么事情,谢宛云简直不敢想像。对付一个下人,钱氏不需要有任何顾忌,就算杖毙了,告到官府,也不过申斥几句,判个几十大棍,再塞点银子,连杖刑也都可以雷声大、雨点小的结束了。
她和春歌两个,虽然说是丫头,可是,从小一起长大,对家里只有兄弟没有姐妹的谢宛云来说,意义并不止于普通丫头而已。她们,还有赵嬷嬷,是仅次于亲人之下的存在,若是她们出了什么事,谢宛云也会痛彻心扉的。
所以,谢宛云下定了决心,一定要把秋痕赶回去,不能再让她呆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了。
谢宛云的脸沉如水,疾声厉色。
从小到大,谢宛云从来不曾对秋痕这样,秋痕先还真有些吓着了,眼里露出了些许的怯意,随后,眼神却又变得倔强起来,她昂起头,直视着谢宛云的眼睛,这并不是丫头应该的举止,可是,只有如此,才能让谢宛云看到她的决心。
“什么事情,我都可以听姑娘的,唯独叫我离开姑娘,独自一人苟活,我却办不到。姑娘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姑娘要做什么,我一定会帮姑娘。就算是姑娘赶我离开了,就算是打断了我的腿,只要还有一口气在,我爬也会爬回姑娘的身边!”
秋痕的眼痛惜地在谢宛云的脸上扫过,虽然隔着帏帽的黑纱,什么也看不见。可是那张布满了疤痕的脸却早已深深地印在秋痕的脑海里了,如此清晰,提醒着她过往生的一切。
秋痕的心又是一阵刺痛。这样的事情,不应该是姑娘遇到的,应该是她挡在姑娘的面前才对。可是,在那个关键的时刻,她却没用地晕了过去,什么也没有做到。这一次,她是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了,她一定会好好地守在姑娘的身边,看着她好好的,帮她做她想做的一切。
秋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逼回到了眼角的热泪。
姑娘遇到了这样的事,都不曾在她面前流泪,她也不要流泪。
可是,眼睛却已有莹莹水光。
但是,却仍是那么地坚定、固执、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。
谢宛云气恼地瞪着秋痕。
秋痕却不闪不避,只有握得紧紧,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。不管决心再强,可从小到大,身为丫头,她从来没有违背过谢宛云的意思。第一次这样违抗她,秋痕还是挺忐忑不安的,也怕谢宛云真的恼了她了。
只是,一股信念支撑着她,这才让她不管手和腿是如何地颤抖,她却仍然倔强地昂着头,站在谢宛云的面前。
锦绣宫,玉皇贵妃懒懒地躺在榻上,肌肤光泽,比起以往丰润了不少,看着容光焕,越地光彩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