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认真的。
于闲的眼神这么告诉龙哥儿。
这一段时间的接触,龙哥儿知道于闲并不是一个坏人,相反,他应该是一个很不错,甚至称得上是龙哥儿所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。
但也因为如此,龙哥儿更担心。
对于闲的说辞,龙哥儿冷哼道:“你现在当然是这么说。可是,十年后、二十年后,你还敢这么说吗?不,就算不是十年,只怕五年之后,你的心就变了。天天面对着一张丑陋的容颜,你又长成这样,到那个时候,你一定会后悔的。”
“那个女人已经受了够多的苦,她不应该于受更多的苦了。”
“所以,不管你在想什么,请你打住你的念头。”
“那个女人是我的师父,我一定会保护她。不会让任何男人伤害她的,包括你!如果你敢让她掉一滴眼泪,我绝对饶不了你!”
龙哥儿的眼神凌厉,说出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。若不是于闲是谢宛云的表哥,只怕,他还会更不客气。
于闲本来只是一点儿想法而已,但是,龙哥儿激烈的说话却让他的这份想法,越来越扩大化了。虽然觉得有些荒谬,但是,于闲还是忍不住试探道:“你说我不能保护她一辈子,那你呢?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?”
“那当然!”
龙哥儿毫不犹豫地答道,没有任何迟疑,仿佛这是理所当然、天经地义全的事情,就好像春天当然会开花,冬天当然会下雪一般,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。
于闲一向清清淡淡,如同天空一般清澈的眸子,在这时,突然变深了。
他说:“龙哥儿,记住,她是你的师父!”
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,于闲先进去了。就算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,但是,他并不以为意,年少冲动,总有一天,这种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过去的。于闲自己,在十二、三岁,刚刚对异性产生好奇心的时候,何尝不曾有一段那样的岁月。
但是,过去了,一切都早已过去。
只是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而已。
龙哥儿的心事,不是于闲关心的重点。只因为他是谢宛云的徒弟,于闲才会对他关心一、二。要不然,他对于闲没有任何意义。他现在想的是,怎么才能帮助谢宛云,她如此固执,若是不能把事情做一个了结,只怕,这一辈子,她都会耗在里头。
尽管,就算要一辈子陪着她耗在里头,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。
但是,于闲还是希望有一天,能带着她,去看看山,看看水,看看小时候她曾经十分兴奋、十分憧憬地对他说过的一切。
那个时候,他觉得一个姑娘家,这样的野,这样地胡思乱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,简直是可笑。嫁了人,有哪一家的男子能够容忍她去做那些事情?
但是,现在,他想,他可以!
如果是他的话,可以。
什么才是对她最有利的方式呢?才能最有效的帮助她呢?于闲知道,只是,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,以前,于闲并不愿意。一直以来,他都并不认为值得。比起世俗的争名夺利,于闲更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。所以,在以前,即使心疼谢宛云,愿意帮助她,但是,这对她可能形成最大帮助的事情,于闲却并不想去做。
但是,现在——
秋雨,不知道何时又悄悄地下起来了,凉凉的雨丝落在龙哥儿的头上、眼睫毛上,唇上……
什么她是他的师父?
她当然是他的师父!
莫名其妙。
龙哥儿抿了抿唇,雨顺着他的舌入了他的喉,有点苦,有点涩,有点酸,还有点甜。原来,秋雨是这样的味道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