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整理了,太多了也不好带,还是定下来了再买好了。”
俞二看不过去,劝道。
春歌的脸上就露出了不舍之色,理是这个理儿,可是,心里却总有些放不下。手里还拿着一个碗,这是她挑了好久才挑到的,上头的兰花画得可真好看。这个价格,要买到这样的货色是极难得的。
她依依不舍地将碗放下了。
张嬷嬷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带是带不走的,一会儿我把这些东西拿到车马行去,托人送到你家里去吧。虽不值什么钱,也算是一片心意。二子,这一去,咱们还不知要多久才回来,也写封信给你爹娘,同他们说一声吧。好叫他们也知道你娶了媳妇儿,放心才是。要不然,你娘的眼都要哭瞎了。”
俞二摸了摸头,面露尴尬之色。
这字他是认识几个啦,可是,这写却是不大会写。
张嬷嬷这时也想起他自小是不爱读书的,虽是请了先生教他们兄弟认字,却没一个有这方面的天份。
张嬷嬷自己也是,粗通点文墨,但这一手字也见不得人。尤其是现在年纪大了,眼也看不太清了,手也颤得厉害,拿笔都拿不稳了。就算她写了,只怕也没有人识得。于是说要去找个写字先生来,只是,这天已经有些晚了,要找却不大好找。
这时,春歌说道:“还是我来吧。”
就去买了笔墨,俞二、张嬷嬷口叙,春歌开始写了起来。大意是他们惹了仇家,再留在京城只会拖累父母兄弟,所以,决定去外地讨生活。俞二已经娶了媳妇儿,还有张嬷嬷在一起,让他们不要担心。等到了地头,自会设法通知他们,让他们不用牵挂等等,另外,也报告了春歌怀了孕的好消息。
写过之后,张嬷嬷、俞二在上头签了名,春歌正要折起,俞二却指着他的名字后头,对春歌道:“你也签上啊,虽然怕有人守在我家那里,不能带你去见爹娘,这也算是给爹娘问候了。”
春歌就拿起了笔,写上了“儿媳春歌敬上”几字。
当最后一笔落下,抬头看着俞二的眼时,突然,春歌真切地感受到了,她有家了,有家人了。
春歌的眼就有些热了。
一直以来,她都把姑娘、赵嬷嬷当成家人一般,可是,这种感觉好像是不一样的。她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,可是,有家的感觉真好。
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。
俞二惊慌失措。
“怎么啦,春娘,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没事,好像风沙迷了眼睛。”
他们都在屋子里,哪来的风沙,可是,俞二却让春歌张大了眼睛,小心翼翼地替她吹着。那模样,好像她是什么金镶的玉做的一般。
春歌知道,从此之后,这个男人,就是她的一切了。
一边的张嬷嬷看着这一幕,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马车从乔家的院子里驶出来,向回去的方向驶去。
外头天边,黑云滚滚。
狭窄的车厢里头,镶金的精致壁灯,散着暖暖的昏黄的光,在狭小的空间里头,显得格外地地温馨。
只是乔文山、门氏的表情,却大大地破坏了本来温馨无比的气氛。
今日,他们与武烈、杨氏谈了一个下午,可是,无论怎么说,结果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。武烈、杨氏的态度十分坚决,若是谢宛云嫁到他们家,只能做侧妻。虽然武烈承诺了,若是谢宛云嫁了进来,一定会好好待她,提出了很多优裕的条件。的确是没有哪家的侧妻能受到这样的优待的。
可是,正室就是正室,侧室就是侧室。
活着,正大光明站在武霸天身边仍是林萱儿;死了,可以同武霸天同葬一穴的仍然是林萱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