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初歇,青松的针叶上犹水滴青翠。
一早,云悠然就起来了,来到厨房,帮忙向伯准备早餐。向伯连忙拦她。
“这,不行、万万不行。哪能让客人做这种事情呢?再说,你可是娇贵的小姐,这种下人的活计哪是你做的,快走快走,别弄脏了你的裙子。”
云悠然笑道:“向伯您说哪里话。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多有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。再说,别的事我帮不上忙,这厨房里的事情,我倒还能凑和。时常在家里也常做给我父亲吃的。您莫不是嫌弃我的手艺,怕吃坏了楚大夫的肚子?”
见她坚持,向伯也就没有阻拦,由着她了。
果然见她身手麻利,不一会儿,香喷喷的早餐就出炉了。
向伯就呵呵地笑着拜托她道:“我要去给住在那边屋子里的春娘送饭去,她的身子还弱,不方便出来,以免见了风。可偏这天又冷,我怕这东西搁久了,也冷了。能不能烦劳你替我家少爷把早餐送过去啊?”
云悠然自然是笑着应了。
向伯计谋得逞,喜滋滋地去了。
云悠然则敲了楚辞的门,楚辞正在写着什么,听到声响,也没有抬头,直接道:“向伯,放桌上好了。我马上就写完了。”
云悠然也没有纠正他,悄悄地把东西摆好了,要出去的时候,楚辞正好把东西写完,抬起头,瞧见了她,心中暗骂向伯,又多事了。
不过,脸上却依旧一副沉稳的模样,道:“云姑娘你来的正好,你不是说你们最多只能在京城逗留到年后,想让人学了我这法子以后回去也好施为吗?我都写下来了。将这些记熟了,再跟着我练习一段时间,小心一点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容易出岔子的几个地方我也写了,到时候该怎么处理的法子也有。你可以先转交给那个人先瞧瞧。”
云悠然瞧见了楚辞眼带红丝,心中感动,她只是这么提了一提,心中还有些顾忌是不是冒犯了,因为很多大夫都将这些视为傍身之术,是不肯轻易传人的。她也清楚,提的时候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。她也晓得这种要求是过分了一些,本来是不应该提的。只是,昨夜楚辞施术之后,云霁竟然感觉比往常要好了一些似的。这让云悠然振奋起来,这才厚颜提了出来。当时楚辞也只“嗯”了一声。云悠然本来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拒绝,她生性不惯勉强别人,当时脸都红了,觉得是自己太冒失。没有想到,楚辞却是放在了心中,竟然一晚上就写了出来。
她深深地行了一礼:“楚大夫的大恩大德,小女永世不忘。”
楚辞忙扶起了她,道:“姑娘不必如此,救人本是我们当大夫的份内之事,姑娘的大礼我不敢当,切切不可如此。”
楚辞说得轻描淡写,在他看来,这是理所当然之事,不曾有丝毫居功之意。
惟其如此,云悠然心中更为敬重。
楚辞用饭,云悠然拿着他的手稿,回了房。云霁正在吃早饭,见她拿了东西,就问她那是什么。云悠然就说了这事,并把手稿拿给了云霁瞧。云霁轻责道:“你这丫头,就是为了我,也不该如此为难于人。幸好这楚大夫不同俗流,要不然,该有多不好意思。”
说毕,又欣赏道:“不过,这楚大夫真不错。年纪轻轻,医术却如此高明,性格又稳重知礼,一点儿也不像一些年少得志之辈那样轻狂。实在是难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