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说,现在朝廷上最近朝臣们提的最多的是什么事情?”师爷抛出了一问,不待费一帆回答,他自己先说了,压低了声音,眼睛扫了扫门外,尽管知道,应该不会有哪个下人有这个胆子偷听。
“那就是储位。那几家天天在施着压力,想逼圣上松口,就想在玉皇贵妃生产之前先将此事定下来。储位一定,那就不仅是皇家的事了,而是全朝廷、全天下的大事。只要太子不犯大错,就是皇上,也不敢冒全天下之大不韪,提出废储另立。这事,就算成了一大半了。”
“若我是那几家,得知了此事之后,定会将这与宫中的那位联系起来。后宫妃嫔,仗着皇上的娇宠,为了外甥女的一己之私,竟然干涉起朝政了。这可是宫妃的大忌。按祖宗的规矩,宫妃干涉朝政,那可是赐死的大罪。而若是皇贵妃被逼死,那大人您……”
说到这里,师爷停顿了一下,啜了一口茶。
费一帆已是面白如纸,他虽然已经想到了这事可能会很严重,可是,师爷想的,比他还深入了一层。若是牵扯到储位之争,还有皇贵妃的生死,那不要说乌纱帽,只怕他这脑袋,甚至可能全家的身家性命,甚至族人……
想到这里,费一帆直冒冷汗。
本来以为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,暗中操作一下,换个前程。没有想到,竟然会变成牵动朝局的大事。
如果真如师爷所说的展下去,费一帆不敢想象。偏偏说到关键的时候,师爷又卖起了关子来了。
“师爷请您教我,我的身家性命,就全靠您了。”
费一帆站起身,对着师爷深深地一辑。
师爷忙道不敢,避了开去,扶起了费一帆。
“我与大人这么多年的情份,自然当荣辱与共。就是大人不说,我也会尽力的。现在,我只问大人,您是想把宝押在哪一边呢?是玉皇贵妃呢?”
钱氏也得到了这个消息。
她之所以知道,却是从芳菲、如意那里得到的,今日是香槿的行刑之日,芳菲是陪秀碧的家人前去的,在秀碧过世之后,她就经常去探望接济照顾他们,这样的日子,她自然要陪他们一起来。要不然,这一家子,病的病,小的小,实在叫人不放心。如意则是陪着芳菲来的,她们的关系好转了许多,而且,如意也恨香槿上次差点儿害她溺水而亡,所以,就一起来了。
没有想到,事情竟然急转而下。
秋痕站了出来,指出香槿竟然是个假的。
她们开始还不敢相信,结果秀碧的弟弟身子矮小,从官差的胳膊底下溜了进去,撩起了那也楞在当场的女囚的头。
果然是真的。
秀碧的爹娘冲上去哭得惊天动地地喊冤,整个现场乱成了一团,怎么将他们送回去了,怎么回来向钱氏汇报的,芳菲都记不清了。
听完了一切,钱氏大怒。
“秋痕、好一个秋痕,不,好一个谢宛云!”
是的,钱氏想到了谢宛云。
张嬷嬷的警告让她知道了谢宛云还活着,并且,回到了京城。紧接着,秋痕就离了府;然后,就是站出来指认。
秋痕不过是个卑贱的丫头而已,若不是有人背后给她撑腰,钱氏不信,就算她真看出来那女囚不是香槿,又敢真的站出来同堂堂的侯府作对吗?
钱氏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,好像暗中有一条毒蛇,在狠狠地盯着她们,只要她们稍不注意,就会狠狠地咬她们一口。
谢宛云,你现在在哪里?
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,然后,缝上你的嘴,让你以后,再也咬不了人。
不过,现在——
钱氏阴沉沉地吩咐道:“给我把少夫人请过来。”'