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宛云奇怪地看着他。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“莫念,我的名字是莫念。”
“莫念?”
谢宛云喃喃地重复,带着疑惑。龙哥儿干嘛正儿八经地跟她说他的名字啊。她知道他的名字啊,以前在大杂院里就说过的。
龙哥儿却把谢宛云的重复当做她在唤他的名字了,嘴角微勾,再度强调:“以后都叫这个名字,不准再叫龙哥儿了。”
交代完毕,就大踏步地出门了。
谢宛云轻笑着摇了摇头,真是,不叫龙哥儿他就突然是大人了吗?真是小屁孩子的想法。不过,她以前不也是?半大不大的时候,总是会特别在意这些。
寅时还不到,锦绣宫已经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了。
然后,就是随喜太监的呼声,就在帐子之外。
“皇上,该起了。”
过了一会儿,没有动静,随喜就又唤道:“皇上该起了。”
如此又催促了四、五遍之后,里头才有了动静。萧景撩起了帐子,坐在了床沿,揉着额头,叹道:“唉,难道朕真是老了不成?最近,怎么觉得这身子重得很,越来越爬不起来了。”
“圣上春秋正盛,哪里会老?肯定是因为最近政务太过繁忙,太过劳累之故。要不,奴才就让大臣都散了,休息一日,明日再朝?”
一般,随喜是不会说这话的。
可是,今日的萧景,气色看起来格外地不好,让他十分担心,随喜这才有这话。
“不行不行,”萧景连连摆手:“今天绝对不行。”
萧景强撑着起来梳洗了,轻手轻脚地离开了。玉皇贵妃仍然在睡,还没有醒。自从怀孕之后,她特别能睡。
走出锦绣宫,已经有龙辇在等着了。
萧景却摆了摆手。
“今天,朕想散散。”
随喜使了个眼色,其余人等就放慢了脚步,离萧景和随喜公公有一段距离。随喜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圣上,可是在担心云将军吗?”
“唉——”
萧景长叹一声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终于愿意见我了。”
“这是好事啊,皇上,你不高兴吗?”
“我高兴,可是,见了他,我该说什么呢?”
这话之后,萧景就没有再开口了,他的目光悠远,陷入了那一段往事之中。本来以为早已经深埋,云霁的回来,却又让往事浮现,心突然绞痛起来。这么多年了,没有想到,一旦碰触,仍然痛到了极点。
玄武门外,大臣们渐渐地都来了。
文武分成两排,等待着上朝的钟声敲响。
一辆马车驶来,一直驶到了玄武门外,方才停了下来。这样直驶到玄武门外,除了一些血统高贵的皇亲国戚,只有一品以上,并且深受圣上的宠幸才有这个资格。
整个朝廷里,目前还在朝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才有这个资格,那就是宰相王显。
但很明显的,王显此时正立在文官之的位置之上。
难道是什么皇亲国戚吗?
可是,该到的几位王爷、郡王也都到了,难道又是哪个天天混吃等死的闲散皇亲突然想玩玩上朝的把戏了?
车帘开了,一个长相儒雅,却身着武官袍的人走了下来。
于闲的眼微眯,这个人,他见过,在楚辞的医馆里,那时春歌刚死,他担心谢宛云,去探她,曾经见过的。'