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氏瞪了她一眼,接着道:“周先生检查出尸体是中毒后落水而亡,原本我们只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想不开所以服毒落水自尽,可我院里的丫鬟却与我说,你昨日上午去了楚莲院,还无缘无故的扇了景秀一巴掌!后来景秀跟着你离开后就再也不曾回来。”她的声音徒然严厉起来,“你还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?”
楚梓芸嗤笑一声,看向那名仵作,“我问你,死者大概什么时辰死的?”
周宏道:“昨日上午巳时左右。”
楚梓芸冷笑一声,“你说谎!若她真是巳时死的,在太阳还未曾落山前尸体就会从水里浮上来,府上的下人怎么可能现不了!”她蹲下身,翻开景秀的眼皮,在她的耳后,脖子,手腕处仔细查看,心下有了定夺,“她根本就不是巳时死的,而是在子时而亡。”
周宏愣了下,继而冷笑道:“呵,满口胡言!你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,懂什么!我在衙门验尸多年,又岂会验错。”
楚梓芸站起身来,不慌不忙道:“那你解释解释为何她巳时死的,今早却才现尸体!还有,她嘴唇乌黑,脖子肿得厉害,应是在被人灌下毒药一个时辰后才被扔进湖里,这更能说明此事与我无关,你说她巳时死的,可我巳时初来寻她,不过半个时辰就回了夕颜院,又哪来的时间再毒害她后的一个时辰才将她扔进湖里,那个时辰我想花园附近应该已经有人了!我就算真有心害她是当真不会选这么笨的法子。”
周宏心下虚,他早已不在衙门当差,今日不过是收了楚国侯府夫人的银子来做一场戏罢了,哪想这小姑娘这么厉害,他医术不精,验尸更谈不上精准,但方才他看了眼秦氏,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恼怒,一个想法已在心下生了根,这小姑娘方才验尸句句不差!
但既然收了银子,他就得办好事!不管怎样,年纪、身份摆在这!他因手脚不干净、验错一具尸体使案子的结果出了差错而被衙门除了名,但衙门的知县好面子,纵使知晓自己判错了案子也不肯再改,所以他虽被除名外界却无人知晓。
他满脸不屑的看着楚梓芸,“你所言皆是无稽之谈,我又凭什么要回答你这些问题!”
楚梓芸轻笑一声,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,语气中带着怀疑,“你真是衙门里派来的仵作先生?莫不是一个江湖骗子吧!”
周宏怒道:“这里所有人哪个不知我是在替衙门做事!原本我还觉得这丫鬟的死与你这个小姑娘无甚干系,但你一直胡言乱语,又强词夺理,我看这人的死怕是与你脱不了干系!”他啧啧叹了几声,一副惋惜又可恨的语气,“你不过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,怎会如此狠心!”
楚梓芸撇嘴,看向秦氏,直截了当道:“夫人,报官吧。”
若她猜的没错,虽来了个衙门里的仵作,但秦氏根本就不曾报官!其一,景秀之死与她无关,而真正害死景秀的却是秦氏,秦氏心虚;其二,这仵作虽是衙门里来的,却不曾说实话,定然是收了秦氏的银子。由此可见,秦氏只是想借此事让府上的人都避她如蛇蝎,从而让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,到得最后,除却听秦氏的话,她再也无其他路可走!
秦氏此人,当真是心思歹毒,可恨至极!但她犯下的最致命的一点就是错估了自己!她可不会任人随意欺压而不反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