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玉儿嘀咕了片刻,说:“还是男人的不是,不要左一个右一个地娶回家,不就天下太平。凭什么女人只能嫁一个男人,男人却能娶那么多女人。”
齐齐格笑道:“怎么着,你还想翻了天,去嫁几个男人不成?大汗不把你剁碎了,姑姑也得给你把腿打折了。”
大玉儿不屑:“我只想着,哪一天男人也只能娶一个女人,只要公平就好。”
齐齐格说:“那你就不在这儿了,只有姑姑了。”
二人对望着,大玉儿说不出话,她无法想象自己若不嫁给皇太极,还会嫁给什么男人,在她眼里,没有其他男人是能配得上她的。
“所以啊……”齐齐格苦笑,“注定如此,我们就别折腾自己,凡事想开些。”
大玉儿斜眼看她:“这话,你是在对自己说吧。”
齐齐格眼圈儿微红:“我没出息啊,东莪实在太可爱,我每天都反反复复,一面爱她爱的不行,一面又恨她的亲娘,玉儿,我快疯了。”
“傻子。”大玉儿坐到齐齐格身边,拍拍她,“你要疯了,就来找我说说,我开解你啊。别委屈自己,你是这世上第二好的女人,多尔衮不会辜负你。”
齐齐格哭笑不得:“怎么是第二好的?”
大玉儿狡黠地一笑:“第一好是我啊。”
齐齐格又气又好笑,可也就面对大玉儿,她才能说出这些话,软下来道:“你可别欺负我了,我还在委屈呢。”
然而玉儿抱着她,心里却钝痛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,她怎么能这样毫无顾忌地开玩笑,她怎么就能把自己对齐齐格做下的事忘得干干净净。
就当是补偿吧,大玉儿依偎着自己的堂姐,对自己说,就让她用以后的生命来疼爱齐齐格。
两人亲昵了一会儿,便说些课堂上的事,齐齐格眼看着大玉儿,从之前的什么都不懂全靠她传话,变成现在能将古今历史娓娓而谈。
她的眼界开阔了,心胸开朗了,整个儿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,那样的自信而明朗,在齐齐格看来,玉儿身上仿佛能有光芒。
“我也要让东莪念书。”齐齐格说,“女儿家,就要念书才行。”
之后,便一起回内宫,在海兰珠的屋子里看望东莪。
大玉儿见两位庶福晋难得进宫,让苏麻喇给她们拿了好些东西,日落前,把一家子人给送走了。
送走齐齐格,回来时经过凤凰楼,恰好一阵寒风吹过,盛京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急,虽然时下还是秋天,但保不准一夜之间就入冬。
“大汗屋子里的被褥,换过了吗?”大玉儿询问底下的宫人,但他们不负责里头的事,一时答不上来。大玉儿不耐烦,便要亲自上来查看。
皇太极有时忙到深夜,就不进内宫,这边屋子全靠宫人们伺候,大玉儿今天也是想起来了,要来为他打点,自然这些事,就不必请示姑姑。
进门一看,床上的东西果然有些单薄,便命苏麻喇给皇太极床上加了褥子和被子,又见书案上乱糟糟的,大玉儿便信手来收拾。
她不敢乱动皇太极的东西,不过是将一些书册码整齐,而书本挪开,底下露出一张纸,纸上写着“贵德淑贤”之类的美好字眼,细细一看,大玉儿便猜到,是前些日子提过的妃子封号。
她好奇地拨开其他东西,便看见皇太极的圈圈画画,丈夫的字迹她认得,而右侧则是写了一个“宸”字。
大玉儿心头一亮,武则天在成为皇后之前,曾要李治将她册封为宸妃。
“宸”乃北极星所在,可引帝王之意,虽是妃,但凌驾于贵妃之上,甚至位同皇后,虽然当年最终被大臣阻拦,还是却被人记下并流传了千百年。
“格格,您看什么呢?可不能乱动大汗的东西。”连苏麻喇都知道这规矩。
“没什么。”大玉儿应着,把东西放回原处,脸上却抑制不住欢喜的笑容。
那些日子,她天天缠着皇太极说武则天,大汗嘴上虽然嫌她烦,一定是记得,她很崇拜这个了不起的女人,要把这个封号给她是不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