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怎么,最近他来看过几次丫丫,来的时候,看我的眼神老是怪怪的,很怪,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怪,说不出来的感觉。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,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。”
我明白李舜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,以为李舜已经认定她是女同,这对李舜的心里必然会产生巨大的震撼,想想自己的未婚妻竟然是不喜欢男人的女人,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,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,如果知道这些,自然会理解李舜看她的怪异目光。
只是,她什么都不知道,她不知道李舜远赴岛城去亲自抓那个KK,她也不知道李舜最后找到了什么样的KK,她更不知道李舜最后对那个KK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和定位。
她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。
我知道,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。
我只能和她说:“没什么的,哪里会有什么刺激,可能你是多心了。”
“但愿我是多心了,或许,我是做贼心虚。”她说。
她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跳,她或许是以为李舜觉察了她“出轨”的事情,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,她都“出轨”了,面对李舜怪异的目光,她或许会这样理解,理解为李舜有所觉察,如此,她的表现或许会虚,会不安,其实那样更会让李舜相信自己去岛城调查KK的结果,会更加认为她有了区别于一般女人的爱好。
两种不同的理解,恰好就撮合到一起了,双方都在自己以为的理解思维里漫游,却都不知道对方心里真实的想法。
其实,何尝是她,自从我和她有了丹城那一夜,面对海竹,我的心里也时不时会觉得心里虚,觉得自己做出了对不起海竹的事情,觉得自己做出了有悖于正常理论道德的事情。
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,我一时说不清楚,也想不明白。
或许,人都是难以跳出世俗道德的苑囿,都习惯于用传统来约束自己。
心里的真实感觉是一回事,而现实里面对的做出来的又是一回事。
这就是矛盾,这就是纠结。
矛盾无处不在,纠结如影随形。
“不要想那么多,事情既然已经生了,面对吧。”我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。
“除了面对,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。覆水难收,犯过的错误,是找不回来的。只能尽力去弥补,来求得良心的安慰。”她说。
我叹了口气:“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,生活还要继续下去。”
我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。
她的话让我的心起起落落,不由懵懂地臆想。
是否,人生就是一场旅行,不在乎目的地,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。
是否,人生就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,即使不断的跌倒,也一定要爬起来,坚持自己的梦想。
是否,我应该告诉自己,这一秒不放弃,下一秒就会有希望。
可是,在残酷冷酷严酷的现实面前,我的希望在哪里?她的希望在哪里?我们的希望在哪里?我敢不放弃吗?她敢不放弃吗?
我们面对着同样一个结果:放弃!
放弃已经生的一切,放弃不可预知的未来,放弃灵魂深处那一缕看不到的微澜。
这样想着,心情不由又郁郁起来。
沉默了半天,她说:“告诉你一个消息,这消息是我晚饭时分刚得到的。”
“什么消息?”我说。
“明天,法院开庭审理平总和董事长的案子。”她说。
我的大脑一个激灵,拖了这么久,终于要开庭判决了。
“你估计结果会如何?”我说。
“不知道,无法预测。”她说。
“他们俩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?”我试探性地说了一句。
“我觉得不至于,听小道消息说平总涉案的金额不断往上涨,到了2000多万,董事长的涉案金额却在不断缩水,一开始几百万,现在听说在不断减少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我有些不解。
“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,或许是真实的核实调查结果,起码平总的涉案金额是假不了的,这几年广告公司每年几个亿的收入,广告公司老总稍微松松口就会有很大的好处。但董事长的涉案金额不断缩水,就不大好理解了,或许是无法查实当初认定的数目,也或许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?”
“斗争的结果,保护上面的需要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小人物一般是牵扯不到上面的人的,比如平总,他充其量也就是牵扯到了董事长,但是董事长则不同,要真的把他逼急了,让他觉得绝望了,势必就要牵出更高级的大人物。所以,对于董事长,我觉得,上面还是要保的。”
我想了想,说:“和董事长关系最为密切的我觉得应该是管云飞,他是董事长的顶头上司。董事长进去,我觉得最为不安的应该是他。但是,雷征和管云飞的关系我想你也多少有耳闻,基本是势不两立的,两人是多年的宿敌。现在董事长落在雷征手里,雷征岂能轻易放过董事长,岂能不深挖幕后更大的人物?所以,我觉得董事长的涉案金额不断缩水很难以理解。”
“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,不错,管云飞是和董事长关系最为密切的大人物之一,管云飞和雷征的关系是很顶牛,但是,你不要忘了一点,那就是董事长不会只和管云飞一个大人物关系密切。按照常理来说,雷征是绝对要深挖董事长的,会希望调出大鱼,直说了就是想钓出管云飞。但是,雷征的如意算盘能得逞吗?既然董事长关系密切的大人物不止管云飞一个,那么,其他有牵连大人物是否会联合给雷征施压呢?雷征再牛,他敢得罪一大片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