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,进退不得,进,会让周围的人耻笑地更加厉害,会说他们一家人窝囊没骨气,退,这更是个艰难的选择,怎么退?退到哪一步?何况和你海竹是登记的合法的夫妻,如何往后退?”张晓天继续说,“所以,我其实觉得海竹和她家人现在挺为难的,当然,不光他们为难,你父母受的难为更大,面对的压力更多。所以,我觉得唯一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是冷处理,先降温,搞个缓冲阶段。目前海竹他们处理这问题的方式似乎就是要冷处理,似乎就在这样走这个路子。”
听了张晓天的话,我感觉他说的似乎有道理,但却又觉得未必都正确,他也只是在猜测,带着良好的愿望在揣度双方的心理。
如果张晓天猜的是正确的,那么,海竹一家目前的举动应该是海枫在操纵着,海枫在对这个问题进行着掌控,进行着冷处理。
如此处理,当然是为了大家好,是不想让矛盾继续激化,是想让事情最终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。
但我又心里没有把握和底气,海竹看起来很温柔温顺,但她的内心里其实是极其倔强的,如果她这次就是要钻死胡同,那是谁也拉不住的。
如此,问题解决的关键其实还是在海竹本人。
而我现在是被阻隔和海竹直接接触,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海枫的主意,如果是,我不知道他到底做的对不对?
当然,冷处理还有一个效果,那就是能让我和我们一家在对峙中处于下风,让他们家多少挽回一些颜面,让他们处于更主动的位置。
这样想着,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哀,都是一家人,为何一定要搞个下风上风主动被动呢,有问题大家聚在一起摆在桌面上直接交流沟通解决不好吗?非要弄得让大家彼此感觉都在搞心计才好吗?这样搞大家都累不累呢?
只要问题能妥善解决,我愿意接受所谓的下风和被动,我不要什么所谓的面子,但是,即使我现在这样想,却也没有任何用处,因为,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主动的能力,唯有被动接受着这一切。不仅我,也包括我的父母。
一想到父母低三下四到海竹家被海竹父母拒之门外的情景,我的心里就格外窝火,又感到极度悲愤,还感到十分自责,对父母的为自己操心受累遭遇难堪对自己的深深自责。
我现在感到极度郁闷压抑,满肚子抑郁和火气,却无处可。
我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窒息了,在空气里活活窒息死掉。
我不想死,我想活着。
可是,这样的活着,滋味实在比死去没有什么区别。
我怅怅地站起来,走出张晓天的办公室:“你先忙吧,我去旅行社那边看看。”
“我送送你。”张晓天陪我一起出来。
下楼,到了大堂,这时张晓天说:“对了,告诉你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我看着张晓天。
“这些日子,芸儿一直在明州。”张晓天说。
“芸儿……她……一直在明州?”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张晓天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上周我开车在街上走,偶然看到了她。然后,今天一大早,我独自到菜市场去转悠顺便考察最近鸡鱼肉蛋菜的价格,结果在那里又看到了她,她正在专心致志地买排骨。”张晓天又说。
我皱起了眉头,芸儿这几天一直在明州,还去菜市场买东西,她到底要干什么?还常住沙家浜不走了?
“她看到你了吗?”我说。
“没有。”张晓天说,“本来我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的,但想到她对我一直有很深的成见,就没有过去。”
我点点头:“目前她对你还是有些看法的,你不要去招惹她。”
张晓天苦笑了下,点点头:“我明白,理解,我不怪她的。”
离开酒店,边往旅行社方向走我边给皇者打通了电话。
“说话方便不?”
“哟,老弟啊,难得你主动找我一次,方便,什么指示说吧。”皇者说。
“问你个事!”我说。
“请问,请——”
“我想问你,芸儿这几天干什么的?最近她怎么样?”
“嘿嘿,怎么,想芸儿了?”皇者说。
“少废话,问你呢。”
“呵呵,你这些天一直没和她联系,她也没和你联系?”
“净废话,不愿意说就算了。”
“好吧,我告诉你,芸儿请假了,请假回老家了。”皇者说,“听说她请假的理由是家人身体不适,回家探望照顾家人的。”
“哦,是这样。”
“是的,老弟,你现在是不是出山了啊,是不是回到明州了啊?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回明州的?”
“嘿嘿,我想知道的事情当然会知道。”皇者诡异地笑着。
“伍德知道不知道我回明州的事情?”
“将军啊,将军没空儿知道哦,他出国好几天了。”
伍德出国了,我的心里一动:“他去哪里了?和谁一起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