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梁氏立马应声:“啥叫想着要住?那新屋本来就是我家大孙女挣钱造的,怎么能只准田氏住,锦绣她爷和她爹,难道不是亲的?如今这旧屋又遭雪压坏,住不得人了,可不就该全家住进新屋去!要不村长还能找着另外更合适的地方安置我们一大家子人?”
村长没管冯梁氏前面说的无理话,先被后头那句气着了,吹胡子瞪眼:“我还要安置你们家?哎大伙儿来看看,这冯家就只塌了些茅草屋和正房一间堂屋,其它瓦房可都结实着,这样也要求安置,那别人家可怎么办?”
跟进来看热闹的就有人开玩笑道:“村长,你也甭为难,只管把他们安置到黄婆家去住,黄婆家没塌,土坯围墙大院子,够这一大家子住的!再把安六一家子安置来这儿住,这院里就只塌了原先田氏母女住的茅草屋,那东屋、西屋、东厢瓦房都好好的呢,保准安六家一家人住得满意!”
“对啊对啊,就这么办最公道!”
“唉,西厢茅草屋全塌了,还亏得田氏带着锦绣她们姐妹几个赶紧走了,不然这场雪灾,可要命喽!”
“就是,田氏那样好的女人,就让他们家给离了,锦绣姐妹眼看都能嫁人了,居然也赶出去,这家子人是真没脑子啊,可他们家竟也考出个秀才来,你说说,这秀才他有用吗?”
“有个屁用!我家要是出了这样的秀才,我非得打断他的腿!”
……
众人在院子里议论纷纷,东屋炕上冯进正准备起床,听到这番论说,不禁面皮烫,又气又恨。◆◆●
他现在认定自己那天是中了邪,才会给田氏签下和离文书!
小梁氏小意温柔地服侍冯进起床穿衣,一边再次提起去找田氏和解的话题,冯进是个读书人,多少讲究点面子,被田氏当众那样说他,现在是没脸去找田氏了,因而他叹息着摇头,表示不答应小梁氏的请求。
小梁氏也没多说,心里却是不肯放弃,冯进不去,她可以去啊,女人和女人之间,只要说得拢了,就好相处。
而院子里,冯老爷子和冯梁氏还在不依不饶,被村长训斥:
“赶紧歇了你们这些个不该有的心思!想住那新屋,绝不可能!明白告诉你们:地契早打了,屋契也快了,上边名字只写田氏一个人!那是田氏的私产,跟冯锦绣、锦玉、锦云半文钱关系都没有!你们想借着大孙女的名份住进去,那是痴心妄想!田氏生病时你们不给治还把人赶出去,她心里怨恨着呢,对你们绝没好心气,一棍子把你们打出来,你半声儿都吭不得!现在你们眼红田氏享福,早干什么啦?看不上人家是粗俗村妇对吧?粗俗村妇可顶着你冯家这么多年的牛马活儿!瞧瞧西厢茅草屋,还有你们冯家供祖宗的这间堂屋,田氏母女住这的时候它们咋不塌?如今人一走它就塌了,你冯老爷子不觉得心虚吗?这叫啥来着——人走屋空,没有顶梁柱了,它自然就塌了!至于这堂屋,看来是你们家祖宗怒喽!”
“哈哈哈哈!”
村长最后一句话,引来身后围观人们哄堂大笑。
冯老爷子半句话说不得,屋里冯进更是没脸走出房门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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