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进来!”她探出头朝邢天航大叫,“天航哥哥!你先进来,我去叫小凡!”
邢天航摇摇头,“你自己先回去吧。下雨天,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。”
“放心啦!柏凌姐一会儿会送我。还不是怪我哥,害你没车开!我们林家人欠的债,总要林家人来还!”林轻语大义凛然地说,
她灵巧地钻出来,将邢天航的长手长脚往车里塞,自己却转身要往外跑。
“等等!”邢天航叫住她。
风雨实在太大,才出来一会儿功夫,林轻语也快被淋透了。那些黄毛般的小头稀稀拉拉贴在额头,白色镂空毛衣和牛仔裙都变深了颜色。
可她却混不觉难受,于漫天风雨中,兴高采烈打着她的小花伞,就像一个快乐的精灵。
邢天航莞尔一笑,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她,“来,擦擦身上。”
林轻语瞬间安静下来,低着头,像个害羞的小姑娘那样,轻轻说“谢谢”。
刚才开过的那辆车十分没有公德,泼了她一身的水,她以为他没有看到。
但她是小语啊,她的事,他又怎么会看不到?
邢天航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,“小语,一会儿到家后,记得消息给我。你哥哥他今天可能晚回来,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。”
林轻语只觉得自己鼻梁烫,继而整张脸都烫起来。她越的不敢抬头,只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又打开那把卡通小花伞,一头冲进雨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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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幕没有逃过郁小凡的眼睛。
她和柏凌早已下楼,就隔着玻璃幕墙,看到林轻语握了邢天航的手,似是嘘寒问暖。
又看到邢天航掏出手帕,仔细替林轻语擦去身上水渍,柔声关照。
郁小凡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,但她仍是什么都没有说,保持着方才的优雅平和,与柏凌漫不经心谈笑。
她的血统里天生有着其父的精明与能忍,遇事从不当面作,而是慢慢寻一个最有利自己的时机,连本带利,一击致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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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凌将郁小凡送到她家楼下,挥手作别。
空气闷热异常,有一种由来已久的哀恸沉沉压在心头。
经年挣扎,累月折磨,欲语还休。
柏凌感到有些透不过气,微微开了些窗,却立刻就有气势凶悍的雨点扑了进来。
B≈O音响,翻滚着prttyrcklss的经典单曲,用莫名其妙的句子,肆意拉扯灵魂。
柏凌点了点中控屏,她将音量开到最大,银色奥迪TT如离弦之箭般离尘而去。
电话进来,是柏靳文。
“在哪里?怎么还不回来?”一贯的家长式做派。
“呃,爸,我在外面。”
“都快十点了,要不要派小张过来接你?”
张万年,是父亲柏靳文的保卫科科长,特警出身,相当于他们家私人保镖。
“不用不用,我和轻语在一起呢。没事,很安全。”她望了眼副驾驶上空空如也的座位,心虚应承,“嗯,我会早点回来的。”
夜幕下,前方的信号灯在雨中一圈圈放大,如墓冢鬼火出诡异的光。
她一遍遍,不厌其烦地听着同一歌,受着曲中情绪感染,轻轻吟唱,直到泪流满面。
不知不觉中,仪表盘已打到100码以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