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的时候,她喜欢过邢天航。
那样一个英俊出色的人,谁会不喜欢?
她不知天高地厚,死皮赖脸地喜欢了,跟在他后面叫着“天航哥哥”,缠着他玩过家家。
但慢慢地,她也长大。
虽然身体仍如孩童般平板,但少女的春天依然如期而至。那是她第一次跟着哥哥到邢天航家。
那时候邢天航还和外婆住在一起,不是滨江一品,却也是一栋位于市区的高级别墅。
她从没想到家也能有那么大那么豪华,从门口走到他屋子,要穿过长长走道,宽敞客厅,还有两层楼梯。
向来叽叽喳喳的她,吓得不敢说话。脱了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,露出破了洞的袜子。
他的外婆端来亲手烘焙的蛋糕、饼干招待他们,他家敞亮的厨房里有各种亮蹭蹭的进口设备,散着面包房才有的好闻味道。
几个孩子喝着牛奶,外婆则在厅里弹钢琴给他们听。
她这才晓得,原来天航哥哥钢琴也弹得那么好。
他带她去了他的房间,画架上有他画了一半的塞内卡。隔壁的书房里,整柜整柜的英文书,她连书名都认不出来。
那个下午,她一直沉默。
后来她又去过一次郁小凡家。
看到了类似的室内布局,她便不再惊讶。
她是个天性乐观的人,但因为那两次做客,而沉默了好一阵子。邢天航以为她病了,或者是受了欺负而拼命追问。
她却刻意躲开他。
一周以后,她故态复萌,又成了那个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林轻语。
“我来姨妈呢,第一次,肚子疼得不想见人。”她笑着说。
正逢那时他站在阳光下,柔光从侧面打来,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疏影,脸部轮廓清晰冷峻,俊美无俦。
这么好的天航哥哥,怎么样都不会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。
他是王子,唯有公主才能给予幸福。
她深深吸了口气,识相地退回到那个固定的铁三角里面。
同从前一样,一日三餐,上学放学。同从前一样,各自扮演正襟温和的大哥,游戏风尘的二哥和不谙世事的小妹。
互相照顾,互相取暖。
林轻语仍旧趴在沙边,望着邢天航的睡颜,轻声自语,“天航哥哥,你真的要结婚了呢!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,幸亏我有先见之明,没有来喜欢你,否则现在一定哭得死去活来呢!”
她摸了摸邢天航的额头,药开始起效,热度虽没那么快降下来,但额上已经开始渗出密密层层的汗。
她拿了块毛巾,在温水中搓过,细心地替他擦去汗水。
正要去搓第二把时,邢天航的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邢天航皱了皱眉头,却并未睁开眼睛。
林轻语怕铃声吵到他休息,急忙三两步跳过去,接起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