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天航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词,才能形容自己此刻感觉。
他只觉得一阵阵冷,整个人昏昏沉沉,那些电脑上的文字和图片一忽儿放得很大,触目惊心,一忽儿又变得极小,令他难以辨认。
头痛到无法思考,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动着他混沌的记忆,将它们颠过来又倒过去,分不出真假。
那些节日,他好像明明都过过。
那些餐厅,他似曾也去过。
甚至那些送过的礼物,一件件也都眼熟得很。
可为什么又像是完全没经历过?他不死心地用手顶着脑阔,甚至开始回想自己与小凡接吻时的情景,可除了要命的疼痛外,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邢天航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,他压抑地呻吟了一声,想关上屏幕,却在手按鼠标的刹那又不甘心,反而将照片放到更大。
“呕!”
邢天航终于忍不住,脚步凌乱地奔进卫生间里,对着马桶又是一阵狂呕。
这一次只吐得精疲力竭,他根本就没吃过什么东西,却因为极度的疼痛刺激,导致胃里一阵接一阵抽搐,吐到后来,已全部都是胆汁,再后来,连吐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,背靠浴缸,脸色苍白到骇人。无数冷汗自额间密布而下,爬满了清俊冷俏的面颊,自瘦削下颚缓缓滴落。
“天航哥哥,天航哥哥,你怎么了?”温暖而明媚的声音自耳边响起,带了些让人疼惜的焦灼。
邢天航眼前黑雾浓重,以为自己幻听,只等林轻语轻轻抱住他啜泣,他才渐渐缓过神来,“小语,是你么?”
林轻语点头,像只惊慌无措的小兔子,“天航哥哥,你怎么了?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?”
她昨晚来过一个电话,想告诉他林莫言买房的事。邢天航却没有接到。她极不放心,想立刻过来看他,却在出门时被林莫言硬生生拦下。
“郁小凡自会照顾他,你非亲非故,一天到晚往人家家里跑,算什么!”林莫言最恨她这样毫无原则。
“什么非亲非故,那是天航哥哥啊!林莫言你最近变得好奇怪!”她扁着嘴,觉得林莫言不可理喻。
“从前是天航哥哥,现在郁小凡的未婚夫!他那么大人,有什么要你不放心的?要不放心也该是郁小凡不放心,轮不到你!”
“小凡说学校有任务,这几天说不定连家都回不了。难道你让天航哥哥一个人呆着么,他才刚出院啊!”
林莫言也霸道起来,冲妹妹吼道:“一个人就一个人,他就是死了,我今天也不许你去!凭什么让你做替补,林轻语你有点骨气好不好!”
他收了林轻语的手机,再不许她打电话,更不许她出门。直到今天早上他去上班,林轻语才立刻溜了出来。
她也在楼下敲了许久的门,却始终无人应。
她更加惶恐,拿钥匙开了门进来,刚进门,就听到楼上他狼狈呕吐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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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航哥哥,你到底怎么了?怎么又吐了呢?”她用手帕去擦他面上冷汗,他苍白若纸的脸色急得她要哭。
邢天航勉强微笑。
那一阵剧烈的头痛,让他至今视力模糊。他凭着方向去握她的手,直碰到了那软弱无骨,才略略放下心来。
是,现在这样才是真实的。
小语来了,在他面前。
“没什么,大约是吃的药有些副作用。”他轻描淡写,声音已嘶哑到不像是他自己。
林轻语扶他起来,他却执意要先洗澡。林轻语看他那怕人的脸色,担心他在里面昏倒,便一直守在门外,时不时叫他一声,看有回应才放下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