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市摧毁全国罕见的绑架抢劫团伙,五名主犯昨夜凌晨悉数被击毙!》
硕大醒目的黑体字勾勒出触目惊心的字句,出现在《南阳日报》头条上。
柏靳文的桌上,现在就摊着这么一张报纸。
张万年肃立一旁,虽年过四十,但入伍多年,依旧让他在何时何地都习惯保持挺拔军姿。
“都处理完了?”柏靳文阴沉的声音。
“报告,无一漏网。”张万年利索回答。
柏靳文点点头,从桌上取了根烟,张万年赶紧替他点上。
柏靳文的动作有些迟缓,不过一月,头上不知不觉已平添了许多斑白。
“就这样毙了,实在便宜他们了。”他狠狠说道。
张万年不敢接话,那五人本来就是流窜的亡命之徒,身上血债累累,但不晓得为什么,柏靳文突然十分重视,一定要他们的命!说的时候咬牙切齿,恨不得啖血食肉!
他联合当地武警,通缉追-捕,整整半个月不眠不休,几乎把南阳翻个底朝天!终于成功撒网,于凌晨三点在老仓库附近伏击成功,统统击毙!
“你出去吧,我去看凌凌。”柏靳文掐灭了烟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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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艳棠正在给柏凌剪指甲。
疗养院的采光很好。房内开着冷气,关着窗,却没有拒绝阳光的脚步。一片金色洒下来,为母女俩描了一个慈爱温馨的剪影。
柏靳文踏进房门的时候,粗糙武断的心也被这温馨一幕略略感动,停下脚步,不忍打扰。
周艳棠其实长得不难看。
虽然年纪大了,体态胖,但从五官上仍是看得出当年文工团当红花旦的影子,大眼睛,高鼻梁,典型的美人坯子。
若不是因为长相出众,她也不会被当时的柏营长一眼相中,娶了回来做营长夫人,从此飞黄腾达。
她和柏靳文差了十一岁。
因为天生的输卵管狭窄,周艳棠怀孕很费了些周折,一度以为再也怀不上了。她那时候已经将近三十,每月都提心吊胆,为了要个孩子几乎精神崩溃。
她很清楚柏靳文的为人,他和那些和平年代的军官不一样,他是参加过越南自卫反击战的老兵,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!读书不多,麻木且冷血,如果她没能为他生上一儿半女,那有谁能保证她这个营长太太能做多久?
现在的文艺兵,招收要求可比当年严得多,却还是有如花似玉的闺女们一卡车一卡车地运过来!
这怎么不让周艳棠背脊寒,如坐针毡?
还好,她总算在二十七岁的时候,生了一个女儿,就是柏凌。这个女儿不像他们,从小文静乖巧,竟很得柏靳文的宠爱。周艳棠也吁了口气,总算此生家庭圆满,夫妻和谐。
“凌凌,在这里也住了不少时间了。身体没什么事的话,我们明天回家去吧。你爸总在这里办公,也不方便。”周艳棠温柔劝说。
柏凌愣愣地望着窗外,不晓得是不是有听到。
周艳棠又说:“凌凌,事情过去就过去了,我们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。梦醒了,日子还是要过的。”
柏凌木然地望了母亲一眼,继续一言不。
“凌凌,你不是想去美国么?爸妈不逼你了,想去就去吧,换个环境也好。”
“我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?”柏凌突然打断周艳棠。
“一个多月吧,怎么了?”
柏凌突然脸色大变,一下从床上跳起来,本能想去找手机,这才想起手机早已丢了。
她又到处去找日历,赤着脚到处跑来跑去,焦躁不安。
“凌凌,干嘛慌慌张张的!”柏靳文走进来,先呵斥了一句,随后又放缓语气,皱眉说:“怎么了?要找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