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莫言应变甚快,虽然云里雾里,但还是极配合地和众人微笑握手,俨然一副副总外出公干多时,回来亲切接见下属的模样。
直到邢天航应酬完毕,带他去了一间小的会议室,这才关上房门,叫了起来,“天航,你又在搞什么名堂!你的公司不是叫郁丰吗?什么时候改名叫正天了?”
邢天航轻咳两声,自嘲说:“我在郁丰不过是代人做嫁衣罢了,郁东森又不是傻子,岂会将郁丰拱手送我?只有这个正天,才真正是我自己的。”
“所以,你是打算用郁丰来养正天?趁你还在位的时候,把郁丰的资产转移过来?”林莫言睁大眼睛。
“我还不屑做这样卑鄙的事情!”
邢天航瞥了他一眼,眸色冰寒,“虽然郁家有诸多对不起我,但我也不会乘人之危。郁丰的资产我一分没动过,我只是请正天做了几次陪标,在客户前崭露头角而已。
机会是给了,但能不能抓住客户,还是要靠实力。
莫言你晓得么?最近的几次竞标,都是郁丰和正天搏杀到最后一局,虽然我仍是让郁丰险胜,但正天在业内已经成功引起关注,甚至有不少客户觉得可惜,直接拿其它的项目给正天,其标的亦不容小觑。”
邢天航语声淡淡,也没有说的十分大声,但一字一句都听在林莫言的耳里。
那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邢天航。
虽然他仍是原来的那个,温文儒雅,情深义重,但又多了许多不一样的。
城府,决断,权谋。
他轻飘飘的一句话,就可能被多方揣测,在商场上引起轩然大波。甚至倘若他今日在某块空地上多站了那么几分钟,第二日就会引起那块地皮涨幅空前。
那种由实力衍生的王者之气,令林莫言叹为观止。
“你怎么做的?在郁丰做一套方案,然后下了班再来这里做另外一套,用来打败自己?”林莫言瞪他,“天天这么拼命,你小心出师未捷身先死!”
“是啊,你再不来帮我,我就真的要鞠躬尽瘁了。”
邢天航轻咳两声,笑着说:“莫言,我这一年的基础打得差不多了,上一轮投标我已开始让正天胜出。往后,你也不必束手束脚,只管拿出本事,让大家看看正天的真正实力!”
林莫言亦雄心勃,大笑说:“好,我们兄弟同心,自然战无不胜!我下狠手打你郁丰,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啊!”
“放马过来!要心疼也是郁东森心疼,我只有拍手称快。”邢天航笑着接招。
在邢天航和郁东森的协议中,对运营资产达到多少市值都有详细的规定,就算他想要打垮郁丰,但那些基本盈利还是要保证的。何况郁丰接下来的部署将会主攻北美市场,在国内失去的一些客户,都可从海外业务中得到弥补。
于郁东森来讲,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损失。
但邢天航不想对林莫言说那么多细枝末节。郁小凡对他做的催眠,郁东森和他的协议,令他痛到他不想对任何人再提,连想一想都大伤元气。
邵泽平怂恿他问清楚为何郁小凡能提前知晓他们之后的相恋细节,如此匪夷所思之事,他亦无动于衷。
他只觉累,累到厌烦,累得想吐。
他很努力才把自己那七零八落的身体拼凑在一起,包一个光鲜的外壳,给外人叫一声邢总。而在那壳子里面,尽是腐朽溃烂,根本不能细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