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当中的流言越传越离谱,尤其是宫中,这里滋生出来的谣言比宫外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皇后整日都在为这件事情头疼。
要说她心中对骆一笑没点意见是不可能的,但是想着骆家的权势,还有骆一笑如今在京中的地位,以及她在太后跟前的分量,皇后自然不能像对待一般大家闺秀一样,将她叫到宫中训斥。
近来皇后日渐消瘦,身旁宫女黄鹂也忍不住心疼起皇后的身子,“娘娘,奴婢知道您在操心太子爷的事情,但是也不能因此累垮了自己身子啊。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了,那该多自责啊。”黄鹂在一旁说道。
皇后长叹了一口气,看着黄鹂道:“若是本宫那个未来儿媳妇有你一半了解本宫心意就好了,册封了这么长时间,也没来看望过本宫一次,倒是惹出了一大堆的麻烦,让本宫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”
黄鹂脸微微一红,像是想到了南郭寻神祇般的模样,娇羞地低下了头,“奴婢蒲柳之姿,怎配得上太子殿下。”
皇后拉着黄鹂说道:“如今宫内宫外的流言,你们也不是不知道,本宫这个儿媳妇,恐怕……”皇后没有说下去。
黄鹂则是来了精神,“娘娘,奴婢知道您在担心什么,奴婢跟您一样,骆县主虽然现在是太子爷的准妃,又被皇上亲自册封了县主,风光无限,但是毕竟是个女子,应当讲求三从四德。”
皇后很是赞同黄鹂说的话,“是啊,毕竟将来本宫的儿子是要继承皇位的,她这样的品行,若是成了皇后,怎能母仪天下呢?”皇后若有所思。
见皇后如此,黄鹂说道:“娘娘说得是,骆县主虽然风光,但是经常在外抛头露脸,这的确不该是大家闺秀该有的,而且还与廉王……”黄鹂恰到好处地停下,果然看到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你别说了!”
“奴婢该死。”
皇后扶着自己额头,“罢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本来从骆夫人去世之后,皇后就主张重新择立太子妃,毕竟太子今年年纪也不小了,身边连个可心的女子都没有,这让皇后怎么放心。
而且,皇后见廉王身边的李欣柔都已经怀上了孩子,心头也在暗自后悔,若是当初主张立李欣柔为太子妃,如今这个孙子指不定该谁抱。
正想着,南郭寻就从外头进来了。
“母后。”
“太子……”皇后看着南郭寻,刚才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。
“太子,母后有件事情想与你说。”
南郭寻点点头。
“你看,你今年也不小了,你的准妃还有一年多的孝期要守,贤妃今年都能抱上孙子了,母后也想……”
“母后!”南郭寻打断了皇后的话,他已经知道了皇后想说什么。
“此事在一年之前母后就已经与儿臣说过,儿臣当初的态度是怎样,如今的态度也是怎样。”南郭寻的语气十分笃定。
“母后知道你心悦她,只是,京中那些风言风语……”
“母后,她是什么样的人,儿臣比任何人都清楚。难道您要让儿臣因为外人几句闲话就放弃她?”南郭寻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,十分锐利。
皇后长叹一口气,“罢了,从小你做什么事情都自己拿主意,母后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。但是,这件事情母后希望你记在心上,空穴不能来风,有些话并非毫无根据可言,那日在宫宴上的事情,你难道忘记了?”
“母后,儿臣并非眼瞎,当时的事情自然看在眼里,但是事情是谁主动,究竟事情是否另有原因,是否是有心人故意利用此事想要平添事端,这些您可曾想过?”
“这……”皇后哑口无言。
“母后,儿臣知道您是关心儿臣。但是,笑笑是什么样的女子,儿臣比您更加了解。那些飞短流长,在儿臣这里不成立,也希望母后您不要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否认她。她总有一天会成为儿臣的妻子,成为你的儿媳,儿臣不希望您因为外人误会她,让她伤心,这些话,今日儿臣只当做没有听到,也请母后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。”
说完这话,南郭寻拱手向皇后告辞。
南郭寻离开之后,黄鹂一脸眷恋地看着他的背影。
“娘娘,太子如今就可以为了那个女人这样与您作对,将来若是真的成了太子妃,那还不将您这辛苦养大的孩子给变成仇人啊!”黄鹂一脸为皇后操心的样子。
皇后眼中溢满了泪水,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决然而去,她心中又怎会没有伤感。
皇后头靠在凤椅上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娘娘,您想想,那日您生辰的时候,骆县主送的那件东西,那不是在讽刺您是落毛的凤凰吗?她肯定是知道,如今您在宫中不如赵淑妃那个贱人,虽然名义上是皇后,但是实际上皇上最爱的女人却是她,她在宫中的风头盖过了您,您这个皇后之名是名存实亡……”
“够了!”皇后突然坐正,厉声怒吼道。
赵淑妃是皇后的逆鳞,没有人敢轻易触碰,黄鹂这样说,显然是故意要提醒皇后想起这件事情,从而让皇后能够下定决心去对付骆一笑。
“够了,你们都出去,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皇后将所有人赶出青鸾殿之后,轻声唤道:“琉璃。”
然后,书架缓缓移开,露出一道暗门,从暗门当中走出一个青衣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