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我德亲王府的嫡长子,德亲王府将来也要由你来继承衣钵,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,别的事情为父也不逼着你,只是身为皇家子弟,建立军功,也是你和德亲王府以后立足的根本,你要明白才是。”德亲王语重心长道。
“孩儿明白!”楚玄痕应道。
德亲王看着楚玄痕走去的身影,暗暗叹气,老管家却是盯着楚玄痕的背影,眯细着眼睛道:“近两个月来,世子像是长大了许多。”以前的世子多言好动,还经常捉弄府中之人,现在的世子却变得安静了。
德亲王侧头看了一眼老管家,玄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也该成熟起来了。
一轮明月照亮大地,千里之外的安阳城中,一袭百善的容离站在湖心亭下弹琴,月色朦胧,他清瘦的身影犹如一道剪影。
琴声怆惋,无形之中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清的孤寂,修长的手指弹完一曲又一曲,但弹奏的,都是同样一曲子——《春江花月夜》。
都说《春江花月夜》是最凄婉悲凉的曲子,可是在这片月光之下,却比不上亭中一抹孤单的身影,还有那一头银丝来得让人心痛。
许久之后,修长如玉的手指停在琴弦之上,叹了口气。
“王爷,有西楚那边的消息传来。”方毁从暗处走出来小声道。
容离转过身来,依旧清俊的容颜显露在月色之下,“西楚”两个字已经成为了“云洛情”三个字的代名词,清澈的目光沉郁了一下,清冷的笑了起来:“应该是他们已经成婚,西楚举国欢腾吧?”
他上次追到西楚,除了想见她一面,心里也带着万分之一的希望,希望能将她带回身边,所以他扔下动乱之后乱糟糟的西楚,不顾所有顾命大臣的劝阻,仍旧暗中到西楚去见她。
桃花林那一面之后,她没能给他想要的答案,所以他转身回了南岳。
只是,没有人知道,对她的思念,早已经在相见之时就埋下了种子,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颗种子会逐渐在心中芽,直到长成参天大树。
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,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位置,云洛情于他容离而言,终究是可爱而不可得的。
方毁看着自家主子,实在不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他,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口:“王爷,云小姐没有和聿太子成亲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容离猛然站起来,看着方毁。落情没有嫁给澹台聿,那怎么可能?
“大婚之日,有人破坏了婚礼,当夜云小姐便坠海了。”方毁尽量把音调调得很低,可还是避不了容离满腔得怒火与担忧。
容离掌心一聚,手指握成拳头,身侧的古琴“砰!”一声碎成木屑:“澹台聿竟是这样照拂她的?”
“带上人,我要亲自去找她。”容离立即走出亭子。
“聿太子已经带人在云小姐坠海的地方搜了三日,云小姐坠海那日,正是涨潮的时候……”找了三日都没有找到,说明尸体已经被海浪卷入了大海,过了那么多日,说不定尸体已经被海中的浮游生物食了,所以才找不到尸体。
容离的脚步猛然顿住,一个趔趄险些栽倒。
他才离开她几日?便就成了永别……
云洛情已经被困在南宫樾的王府中十日,身体是已经养好了,可是无人为她打通被封住的内力,她现在别说是逃离北冥了,就连南宫樾的这个夜王府她也出不去。
南宫樾明显是已经知道她现在没了内力,便让王府中的府兵和仆人侍女将她看得牢牢的。
已经开始入秋,北冥地处大陆的北方,秋天更是来得早些,门外的贴梗海棠仍旧花期不减,只是花园中的几株牡丹已经开始落叶。
被困在夜王府中,自然也联系不到孔雀山庄在北冥的暗桩,她从那么高的地方坠海,所有人肯定急死了,说不定还以为她已经死了。
在屋中实在坐不住,云洛情起身便朝着院子外面走,两个侍女急忙跟了上去:“小姐,您要去哪儿?”
云洛情不理,加快了步子朝外走,院子外面守了两个府兵,见云洛情要出去,手中得长矛挡住了出口:“王爷吩咐过,小姐不能出去!”
“南宫樾只说不准我出夜王府,也没说我不能出这道门!十天了,本小姐就在这院子中带着都快霉了,那院子里有几朵花,每朵花有几片花瓣都数完了,我现在无聊到了极点,想去别处走走,你们让开!”
两个府兵对视了一眼,他们只说了一句不准出去,这位小姐竟然一下子反驳了那么多句,虽然都没怎么听明白,但是王爷好像的确是说,不让她出夜王府,这么说她是可以离开这个院子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