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无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脊梁骨的温度上,根本没有察觉到云惊鸿的情绪,被他一问,下意识回答,“刚才你不是说她叫含烟吗?有什么问题?”
慕无双话音落下,抬头看向云惊鸿,刚才还阴鸷暴怒的眼神早已恢复了平静,嘴角的笑意然然,仿佛三月春风拂来。
“是,她叫含烟,是我给你挑的丫鬟,以后,她就是你这院子里的大丫鬟了。”云惊鸿的手上移,揽上慕无双的肩头,手指若有若无划过她的脖颈。
慕无双心底微微一颤,随即忍不住鄙视自己,自己都是结过婚的女人了,竟然还会因为云惊鸿一个无意识的动作而怦然心动。
是的,她慕无双,二十四岁医科大学毕业,二十五岁和苏云睿结婚,二十七岁那年,苏云睿在接她下班的途中出车祸身亡,彼时她刚怀孕,极度悲伤之下流产。
在苏云睿离开的一年里,她一直在责怪自己,如果那天她没有加班到深夜,苏云睿也不用去接她,更不会被夜半肆无忌惮横行的大货车撞飞。
可是,没有如果,苏云睿被送到医院时,自己还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,而她的丈夫却奄奄一息躺在手术台上等待家属签字后手术。
最终,她救回了一条生命,可苏云睿却永远的离开了自己,甚至,在他临死时,她还来不及陪在他身边。
她无法忘记最后一次见到苏云睿的情景,一向干净儒雅的他血肉模糊,脸颊深深浅浅的伤痕早已数不清,狰狞刺目,无言倾诉着苏云睿所承受的痛楚。
那天之后,她放弃了某三甲医院副主任医师的职称,去了一家中医院,因为,苏云睿说,他喜欢药草的香。
她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无法救活,她连苏云睿留下的骨肉都无法保住,要那些所谓的职称虚荣还有什么用,能做的,只有携带满身的药香,孤独生活在没有爱人的城市。
后来,也曾有同事朋友给她张罗着相亲,她的思想并不拒绝,可是她的心,却主动将所有的男人摒弃在世界之外。
直到此刻,云惊鸿仿若将一颗滚烫的石头投入了她的心湖中央,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,也灼痛了她沉寂许久的心。
造化弄人,她被送到了陌生的时空,借由他人的身体,以另外一种方式生活着,也许,老天也在可怜她的孑然一身,这才给了她新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