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阵香味热腾腾的香甜传来,很是诱人。
“走,咱们去买!”她说要,他自然没二话的。
买糖炒栗子的客人不少,小商贩笑呵呵的忙个不停,麻利的用黄纸给他们包了一份,付钱的时候燕王却是脸上一僵。
一包糖炒栗子十个铜板,可燕王身上怎么可能会带这种东西?
连碎银子都没有!他荷包里只有赏人用的金豆子、金瓜子。
徐言梦最爱这些小吃东西,到手了早已迫不及待的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品尝,眼睛一亮,向那小商贩笑眯眯赞道:“大叔这炒栗子用的是麦芽糖,手艺也好,怪不得这么好吃呢!”
要知道糖炒栗子寻常用的都是白砂糖,虽然也好吃,但是总差了那么一点儿,只有用麦芽糖,炒出来的香味那是最正宗的。
那小商贩顿时也眼睛一亮,顿时有种遭逢知己的感觉,冲徐言梦竖起了大拇指自豪笑道:“那是!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手艺,用麦芽糖做的糖炒栗子啊,比用别的糖都好、都香!夫人好灵的舌头!”
“是大叔家的栗子的确炒得好!”
“呵呵呵那是,这满燕城谁不知我栗子张顺的招牌!”
听着自家媳妇与什么栗子张顺很有兴致的攀谈着,燕王:“……”
难道两人都没现他没铜板吗?
燕王只好摸了颗金豆子递给栗子张顺。
张顺接过来一看,僵了僵,忙还了回去笑道:“这,这是金子吧?客官见谅,这小人可找不开!一包炒栗子也不值得什么,就当小人请两位吧!”
“大叔拿着吧,不用找了!”徐言梦笑道:“你做小本生意的,白送我们哪里好意思要呢!”
燕王早拉着徐言梦走了。
栗子张顺在后边喊了一声,见那二人已经走远,便忙高声叫道“两位客官,往后再来小人这儿吃炒栗子不要钱啊!”
徐言梦隐隐听见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笑,向燕王笑道:“燕城的百姓可真淳朴!”
燕王笑道:“那是梦梦对人好,但凡有点人性的也懂得投桃报李!”
徐言梦眨眨眼睛,笑道:“可是,付钱的是爷啊!爷这么夸人家,叫人怎么好意思!”
燕王没来由的却有一点点的酸,悻悻道:“不是才说要白送给你吗?可没说白送给爷!”
徐言梦又好笑又好气,剥了颗栗子塞进他嘴里,忙笑道:“咱们俩不是一起的嘛!你快尝尝,趁热吃,很甜很香呢!”
燕王冷不丁的被她往嘴里这么塞了东西,顿时瞪眼,说话不得,嗔她一眼只好不声不响的吃了。
徐言梦勾唇轻笑起来,拉着他继续往前走。
忽经过一家卖小饰品的摊子前,徐言梦无意瞟了一眼,只觉样式十分新颖别致,便停下脚步上前挑选。
燕王只看了一眼就拉着她的手道:“这种玩意有什么好!梦梦想要饰爷叫人给你做!”
徐言梦挣脱他,笑道:“今日碧罗她们没有出来,我挑几样给她们带回去!这些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值钱的,可胜在心思巧妙、样式别致!”
她半真半假向燕王小声笑道:“只可惜臣妾名下没有饰铺子,不然定要把做这些东西的人给弄进去!爷肯定有饰铺子的,爷,要不你叫人留心,把人弄去吧!相信臣妾,爷会赚大钱的!”
燕王心中一动,忽的手臂一收将徐言梦勾到怀中,低笑道:“爷名下倒是有饰铺子,要不,梦梦替爷打理着?爷也不白让梦梦操心,分梦梦两分利润,如何?”
他虽是这么说,但其实铺子里的经营自然有掌柜伙计们操持,她只需三个月或者半年查一查账目问几句就行,简直相当于白得两分利。
徐言梦有点心动,可还是怕啊!
怕元太妃知道了会撕了她。
元太妃要对付她她接着便是,但她没有必要主动去激怒她。
“还是算了!臣妾可不想操心!”徐言梦有点狡黠又有点儿俏皮的一笑,道:“反正臣妾不操心爷也不会亏待了臣妾。”
燕王无奈,只得笑笑作罢。
见她在那挑选东西,他朝暗处打了个手势,一名做普通市民打扮的侍卫上前听令。
燕王看了他一眼问道:“带了碎银子吗?”
那侍卫一愣,只好将钱袋子取了出来双手奉上:“爷,都在这。”
燕王接过,随手掂了掂,哗哗的响,有碎银,有铜板。
燕王很满意,淡淡道:“回头叫商拂双倍补给你,去吧!”
“不值几个钱,爷说笑了!”侍卫陪笑恭声,闪入了人群中。
徐言梦挑好了东西,燕王这回总算底气十足的付了钱,看着徐言梦诧异的眼神,笑道:“看什么?爷刚找侍卫拿的!你这些东西也让人拿着吧!”
出来逛灯会还要给府中哪些丫头们买东西,燕王心里颇为郁闷:她怎么就不记得他!
若还要带着这些东西逛街,他越看着碍眼。
徐言梦由着他招呼人将东西拿着,笑道:“原来还有人跟着咱们,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人呢!”
燕王笑道:“跟着方便些!放心,是商拂亲自带的人,无不可靠!”
徐言梦笑笑点头。
两人又逛着赏了一路的花灯,燕王见徐言梦有些累了,正想领着她进旁边一家酒楼里歇歇脚。
恰好有两人从身边经过,只听见一人说道:“可惜了!没有人出的灯谜能难得了梅五郎,也不知那红绸遮盖下的花灯是什么样!可惜不能一饱眼福了!”
“可不是!真叫人心里痒痒!”另一人也无不遗憾的叹息一声,又道:“也难怪,梅家五郎那是个中高手,谁能玩的过他呢!就是好奇他说的那盏花灯究竟有多美多巧,叫人心里痒痒的难受!”
“梅五郎?”燕王一笑,向徐言梦笑道:“梦梦想不想去看看热闹?”
徐言梦忙点头,笑道:“他们说的梅五郎可是五年那些兰花的主人?此人倒是风雅的很呢!”
“除了他燕城里哪里还有第二个梅五郎?”燕王笑道:“此人的确风雅,人也颇为聪明,博览群书,尤其对异域之物格外有兴趣。心思也巧,一双手更巧,能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!听这两人说,想来他今年是做了一盏别致的花灯了,似乎到这会也还没人得见其真面目呢!”
徐言梦想起那两人的话,笑道:“他想法与旁人可是不同!旁人做什么彩头,还不是自个出谜给人猜?他倒好,让人来难他!”
燕王笑道:“走,咱们也去看看!”
倒是巧,就在前方一家叫做余风馆的茶楼中。
只见茶楼门口花灯耀目,而透过那大敞的门厅望进去,里头人满喧嚣,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鹅黄绸缎铺面直垂地面的桌布,上边应该放着那盏人人好奇而又人人不得一见的花灯,正用一块大红的绸布遮盖得严严实实。
桌子旁边,隐约可见一名穿着姜黄色锦袍、白玉簪束的男子坐着,周身侍立着小厮家童,看样子应该就是梅五郎了。
燕王握着徐言梦的手进去,正听到有人在出谜题,便也站着听。
徐言梦透过人群朝梅五郎看过去,男子一张俊逸非常的俊脸白皙如玉,是那种一眼惊艳,再看亦不倦的俊美。
长眉入鬓,薄唇噙笑,一双眸子透着温润,轻轻一动波光潋滟,仿佛月色下银光跳跃的澄澈湖面。
优雅无双,风华无双。
徐言梦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,心中大赞,眸中情不自禁流露出几分欣赏。
这样的美男子,果然人间绝色!饶是她非贪色之人,也忍不住心中动荡几分。
只是她可没忘记身边站着个正牌相公,还是个位高权重小心眼儿的,当下也不敢多看那梅五郎。
只是,目光落在他那张椅子上时,徐言梦身子微颤,心中大感可惜!
梅五郎坐的椅子是轮椅,也就是说,他的腿有问题。
怪不得,这样的人物在官场上竟无声无息,原来因为身有残疾。
只听那出谜的人道:“山影横斜日落时。”
几乎话音刚落,梅五郎那如珠玉春风般的声音便含笑道:“此乃‘寻’字。”
“千人齐心山也倒”
“秉”
“玄之又玄”
“兹”
“马立山顶”
“缶”
“王”
“虔”
“……”
众人七嘴八舌的又喝彩有苦死有追问旁人何解?而早已有人加入了出谜题的队伍,正在上演四对一大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