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嫣然,你如今,什么也没有了。我如今,也是什么都没有了。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的人,重新开始,好吗?”韩泽琦试图劝说。
人生里,经历了太多的女人以后,突然想要安稳下来。
兴许是老了,心累了,不想再飘飘荡荡、浮浮沉沉。
“你闭嘴吧。韩泽琦,我可以答应你,不再动老东西。但是安静澜呢?”秦嫣然一双眸子带着一点狠意睨向韩泽琦。
韩泽琦摇头:“嫣然,不要再这样下去了。安静澜,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。先不说她本身也很聪明和警觉。不说她拥有那么多的身份。单说她是韩泽昊的心尖宠,要是我们动了安静澜,这辈子都不可能好过。韩泽昊绝不会放过伤害安静澜的人。”
除此以外,他真的觉得累了,不想再去折腾、算计。
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呢?很小很小,小到只能隐约记事的时候,他就过得很快乐。
也曾与韩泽昊幸福地在后园子里跑。
他们踩坏了园子里的白菜,韩泽昊聪明,把踩坏的白菜塞他怀里,他知道韩泽昊是怕被罚,但是他想着自己是哥哥,心甘情愿地受罚。明明可以把白菜扔掉的,但他没有。
最后在后院的水泥地上跪了小半个小时。可是,韩泽昊悄悄地替他把风,让他起来站着,等到爷爷快要走过来的时候,韩泽昊跟一阵风似的跑过来,一脸紧张地喊着:“哥,爷爷来了!”
爷爷来了以后,看他老老实实地跪着,把他从地上拉起来,拍拍他膝盖上的泥,对他说以后要爱护别人的付出,不要去破坏别人的辛苦。
然后,又夸奖他,泽琦啊,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。
韩泽琦心酸地想,要不是妈妈那种强迫式的教育,是不是他真的可以成长为爷爷想要的样子,独挡一面?
是不是他不受那么多的影响,坚持自己的思想,坚持自己的主见,今天的一切,都会不一样?
他又再心酸地看一眼秦嫣然。
小时候的一切,便又再清晰了一些。
韩泽昊与钟敏纯在韩宅的淘气小城堡里蹦得老高,蹦得一身汗。
秦嫣然站在淘气堡外痴痴地看着。
而他,也站在秦嫣然的不远处,看着她小小的样子,羡慕的神色,他也想要保护她啊。
之后数次追求秦嫣然无果以后,他恨韩泽昊,他找各种女朋友,周旋在一堆的女人之间。过着无比荒诞的人生。
没想到,兜兜转转,秦嫣然主动肯嫁给他了。
一切,却又只是为了韩泽昊。
心真的好累!
他再深看一眼这个女人,说道:“嫣然,不要再对安静澜做什么了?你要是真的爱韩泽昊的话,就成全他吧。看到他幸福,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?”
“韩泽琦,你真的有病!”秦嫣然愤愤然地瞪一眼韩泽琦,夺门而去。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和韩泽琦这个神经病多呆。
留下韩泽琦一个人叹息着。
韩老的书房。
他正在写字,电话响了起来,看一眼来电显示,他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宠溺。
接起电话,他的声音透着关切:“安安哪,这几天还好吗?现在六个月了,一定要多注意安全,尤其要注意上下楼梯。”
电话那端,安静澜咯咯地笑:“会的,爷爷。每天都很好,爷爷您要多注意身体。家里的食物,一定要严格把好关。平常您出入,也要小心谨慎,别摔了。爷爷您年纪大了,早晚温差大,要记得添衣……”
听着安静澜的交代,韩老满意地深吸一口气,又再吐出来。
爷孙二人又再闲聊了几句,便挂上了电话。
韩老把那幅叫做《本我》的飞鸟与鱼的画再拿了出来。
他伸手,轻轻地拭去上面的灰尘,唇角满意地勾起,低喃着:“人真的需要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以后,才会明白一些道理。人生总是这样,失去一点点,得到一点点。伍家安宁了,也希望韩宅以后可以安宁。泽昊付出了这么多,顶着这么重的担子,从来都不敢松一口气。上天也会厚待他啊,安安是那样心地善良的一个孩子。多好!老伍啊,谢谢你啊,我们活到这把年纪,其实什么都看淡了。就希望儿孙可以过得幸福安康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