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,快要赶到苏家集的时候,为了避免让那伙军人有所察觉,大部队并没有一起进入,而是分散潜伏在周围的农舍里。
商议下,派出探子后,决定于凌鸢带着韩夫人以及她那两个手下囚大囚二去鱼木寨,而我则是先回去看看义父。
毕竟,昨天我说有办法,这一出来就是一晚上,怕是义父心里焦急。
我走在苏家集的街上,街上很安静,静到可以听见头上树叶莎莎的声响。
有猫叫狗吠,却不闻人声。
静到可怕!
一眼看去,苏家大门却是敞亮的开着,我心里猛地一沉,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。
我再也顾不得其他,飞快的跑了上去。
但,就在我跑到大门十步距离时,一声枪响赫然传出。
那门槛上倒下一个人,那人是阿良,他一口鲜血喷出,双手紧紧的抓着门槛。
他看见了我,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句话是:“二少爷,快跑!”
五个字,说完气绝!
我几乎已经麻木。
突然地,门内又有一个脑袋伸了出来,我看见那脑袋上戴着一顶淡黄色的军帽,那枪口缓缓抬起,渐渐对准了我。
“嘿嘿,这是苏家二少爷吧!您回来的可真是时候,正好送命!”
我脑袋里猛然间一个激灵,迅速向着左侧卧倒,而后抓起一把碎石甩出。
他那枪打了个空,我顺势抓住街边的坎子,四肢同时用力向前跃起,中间借了挺立的石狮之力,我扑倒了他。
那一刹那,我所有的压抑与仇恨,在顷刻间爆了出来,我从腰间摸出匕,狠狠的扎向了他的胸口。
一刀。
两刀。
三刀。
……
一连刺了十几刀后,鲜血粘满了我的胸襟,而我奋力喘息中,看见的却是阿良那死不闭目的眼……
院内,又有枪声响起,我一把抓起身下的枪,靠在了大门上,脑海里只有一个“杀”字,我要杀光他们。
我要杀光他们!
我猛地起身,豁然冲出。
扑倒、翻滚、开枪射击……
没了子弹就用匕,这十来个军人被我一一杀死。
但,我同样看见了,倒在地上的苏家人。
他们全都死不闭目。
“义父!”我跪在那里,仰天长哭,义父的胸口尽是窟窿。
为什么会这样?
不是说有三日之期吗?
不是说三日之后强娶苏幕吗?
为什么要杀人?
我究竟那里做错了……
义父,我不该离开的,明知道你有危险,明知道那伙军人是魔鬼……
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,唤醒我的是于凌鸢。
她轻轻的拍了我一下,而后瘫坐在我的身边。
我木讷的转头看向她,她早已吓得面色苍白,颤抖的嘴唇间,说不出话。
我擦掉最后一滴眼泪,坚强着站起身子。
“探子可是回来了?”我咬着牙问道。
于凌鸢也站了起来,期间一个趔趄险些又摔倒。
“阿哥……”
我缓缓伸出手,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,这张在我最悲痛时,陪在我身边的脸。但,我的手上鲜血斑斑,终还是没有伸出去。
可她却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,紧紧贴在她的脸上,丝毫不顾及那鲜血的肮脏,她轻声说道:“阿哥,你还有我。”
鱼木寨,此时已然围聚了不少的人,我无暇多看,径直走了进去。
大厅里,于常关坐在上,韩夫人坐在下面,两人在商议着什么。
但我进来后,两人看向我的面色俱都大变,同时道:“生了什么事情?”
我身上有很多鲜血,但我还觉得不够,我要用那伙军人的血继续染红我的衣服,直到衣服完全变成血红时,我想我的心里会好受些。
于凌鸢把事情讲诉了一遍。
于常关愤而拍桌,韩夫人面露寒光,道:“这个连军长竟然想做皇帝梦,而滥杀无辜。”
我看向她,她继续说道:“刚才探子有回报,昨晚上连云山抢了苏家钱财,想要以此招募人手,自己做皇帝。但万没想到,他昨晚抢了钱,今天就派人去杀了苏家的人。”
我又看向于常关,于常关一番咳嗽后,道:“昨天我派了人去,但看见他们只是抢钱无意杀人,也就没有动手,毕竟我这点人手……”
我双拳紧握,只想杀人。
“我妹妹可有消息?”
“今天晚上,连云山将在栖霞山举行婚事。”
“你们可有了计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