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女看着玉镯,却并没有伸手接过,只是在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哀伤,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玉镯若不是奶奶自己给你,你又怎么可能从她的手上取下。她既然给了你,你便留下吧。”
说完,太阳女再一次递过了竹筒,道:“竹筒里的药并不是解药,它只是能够暂时压制噬心蛊而已,你此时如果还不喝了它,你的胸口在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变成一个窟窿,那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了。”
此时此刻,胸口处的剧痛已经蔓延至全身,这种剧痛并非身体的表面,而是藏与经脉之中,深入骨髓后出。
我的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起来,双拳紧握“吱吱”作响,衣服也已被汗水侵透。
我几乎快坚持不住了,理智也在这剧痛中一点一点的泯灭。
我一咬牙,猛地抓住了竹筒。
但是我的手中原本举着玉镯。
“町----”
玉镯掉落在脚下的石块上,一声清脆,顷刻间化作了两半。
这清脆的声音传入我耳中,是我猛地一个激灵,眼看沉沦迷失的灵魂突然归位。
我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,事情的转变太过突然。
玉镯对于太阳女而言有着重要的意义,这份重要的程度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,但我却可以想见。
对于我来说,这玉镯是老婆婆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东西,它虽然只是一个玉镯却又不是一个玉镯,它是一个希望,是老婆婆临终前寄托的最后希望,只是现在玉镯碎了。
我本应当珍重保存它,因为老婆婆临终前的目光是那么的殷切。
玉碎难全,它被用于传承,却断在了我这个意外闯入的“外人”手中。
而我却是为了获得一个竹筒。
竹筒里装着能够暂时压制我体内噬心蛊的药物。
我就是为了这药物而毁了一份传承。
我看着太阳女,她在玉镯破碎的瞬间便蹲了下去,她伸出双手紧紧抓着破为两半的玉镯。
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,她凝望着玉镯久久不语。
而我也看见了她的左手竟然缠着白布,白布里有一抹淡淡的痕迹。
这痕迹在时间无声的间隙里渐渐明显起来,它是血。
太阳女的左手竟是受了伤。
难怪她的左手会收于并不宽大的袖子里。
这番变故使得沉妆也奔跑了过来,不过她对于玉镯的事情是不知道的,此刻目光游弋在我与太阳女之间有些疑惑。
这份疑惑也只是短暂的瞬间,然后就被焦急与紧张替换。
沉妆看着我,突然叫道:“你的身体!是噬心蛊作了!解药了?”
她面色巨变,看向太阳女的同时,右手中已多了一把匕。
“你答应的解药了?”
沉妆咬牙切齿,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,眼看就要动手,我心中顿时大急。
我正要开口阻止沉妆动手,却是太阳女站了起来,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,她无视沉妆的愤怒,而是平静的看着我道:“玉碎难全,这都是因为你,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,给我奶奶一个交代。”
太阳女说完,将一半玉镯送到我面前,我本能的接住,不觉将其紧紧握在手中,我想要说些什么,却有无从说起之感。
太阳女转身看着沉妆,留下一句:“天黑时,我在山下等你们。”之后,便转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