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战斗,危行路也有伤在身,走的甚早,并没有如森罗庭那边确认何汉青的陨灭,只以为其已被刀尊者带走,虽重伤却未死。
但危行路转念一想,却又明悟这话绝不能说。
就当前立场而言,何汉青乃是玉唐帝国的股肱老臣,三代文宗,而云扬同样为了玉唐帝国出力,两人实则还是站在同一立场的,若是当真说了这件事,除了会对云扬造成莫大打击之外,更有可能令到双方原本和/谐的氛围不存,毕竟何汉青的伤上加伤,很大程度都是因为危行路。
这个时候,还是不要把真相拿出来刺激云扬了!
危行路可是很笃定云扬是那种为了立场,为了家国,可以轻抛儿女私情的那种人,前日锁魂针之变故,岂非就是由此而来,所以这件事,还是不说为好!
“古古,你若是有什么话想要对云公子说的,就趁现在吧,你下次来玉唐可就不定什么时候了!”危行路微笑着催促,自己很带眼色的带着大鹰,缓缓走到了一边。
云扬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,看着古古。
古古转过身,冷冷的小声道:“云扬,我们后会有期了。”
云扬微笑:“从此关山万里,江湖路遥,你务必要多多珍重;古古的未来,定将驾临在九霄云端之上,云扬把酒以待,等……你名扬四海成为传奇之日,必将举杯遥庆,为君一醉。”
古古哼了一声,道:“谁稀罕。”
云扬哈哈一笑,道:“天上地下,相见是缘,相聚亦是缘,此番别离,一路保重,恕不远送了。”
他一挥手,老梅捧出来一个包裹,云扬微笑道:“些许盘缠干粮,不成敬意,更不入两位眼内。但还请收下,以往多有得罪,所幸从此一别,后会……遥遥无期,古古……姑娘若仍是介意,便当作是做一场噩梦吧;云扬此前孟浪,在此谢罪了。”
他一拱手,脸上说不出的云淡风轻,潇洒如意。
似乎对这一次的分别,已是全不在意,豪迈之极。
“谁要你的东西,既知不堪入目,何必献丑人前?!”古古也不知怎地,只感觉心中有些难受,又自冷眼相向,话音未落,径自转身就走。
云扬脸上露出苦笑,满满的尽是苦涩。
一只手伸了过来,将那包袱接在手中,危行路哈哈笑道:“此行遥遥,我还愁这一路上到何处打尖吃饭,云兄弟可是想得周到了,反正我是不客气的收下了,云兄弟,山高水长,定然后会有期,他日若有闲暇,一定要来两极山,春秋山门,危某随时恭候大驾。”
云扬深深吸了一口气,脸上又再度恢复了和煦的微笑,却总难免有几分僵硬,便如是带着一副微笑的面具一般,拱手道:“贵山门云扬是一定会去拜访的,两位……一路顺风。”
“告辞!”
危行路一拱手,拉了古古的手,一跃而上大鹰背上。
随着一声嘹亮的鹰鸣,劲风四面扑出,大鹰腾空而起,扶摇直上。
古古与危行路从大鹰背上低头看去,透过大鹰的翅膀,却见下方彼端的云扬似乎追了两步,却又颓然停下,仰着脖子,看着天空,满目尽是不舍。
黑鹰越飞越高,云扬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一般,几已遥不可见,但见其身子似乎晃了晃,旋即坐在了地上。
云雾恰巧从眼前飘过,遮住了视线,彼此再不复见。
危行路兀自低头俯瞰,轻轻叹息道:“他这是想通了……”
古古咬着嘴唇,一言不,扭着脖子,看向另一边,沉默半晌。
良久之后,在高空朔风中,轻轻问道:“想通了什么?”
危行路叹息道:“临走时,他不是说……你的未来,在九霄云端之上?又说……天上地下,相见是缘?还说……从此一别,后会遥遥无期?”
古古咬着嘴唇道:“这不就是挺告别的客套话么?”
危行路哈哈一笑,道:“客套话?!若是就普通人而言,这确实是客套话,可是你是谁,你是春秋山门的高弟,注定的人上之人!他正是意识到了这点,作为红尘俗世中客的他,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……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,而且,就算是同在红尘,也身处两个敌对国家,你们之间,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,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!”
“所以他才会这么说。古古,你恐怕无法想象,他在这么说的时候,心中是何等的难受。”危行路眼睛怅惘的看着虚空,这一刻,突然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,蓦然间一阵心酸。
“他难受什么?我看他分明一直都在笑,脸上平静,更像是如释重负,巴不得我早走早好一般。”古古哼了一声。
“你不懂……你不懂男人的心啊……丫头。等你懂了,你会……”
他想说,你会心里非常难受酸涩。
但想了想,并没有说出来。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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