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昊一看这架势,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,走到谢长亭身边,输了点真气给他,直到他连色恢复如常,才转身又去了一旁架子上取来了纸笔,亲自写了一张方子,交给青衍,道:“去抓药,交给梅韵煎了端来。”
青衍接过方子,恭敬地领命退下。
苏末神色稍冷,这才淡淡对二人道:“你们两个,都起来吧。”
月萧虽是无辜受累,倒也不见丝毫怨言,起身时的动作优雅得无懈可击,仿佛根本不曾跪了两个多时辰,站起身,想问个安,却一抬头看见了苍昊肩上的殷红,脸色稍变,皱眉沉声道:“主子受伤了?”
跟着苍昊十一年,从未见过谁有本事能伤得了他,十一年前的苍昊,与十一年后的苍昊,在月萧和墨离几人的心里,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,从未曾想过,这天下,还有人能叫他受伤。
谢长亭虽气色恢复了不少,毕竟身体还虚弱,兼之跪了这么长时间,起身的动作稍显僵滞。此时刚闻到淡淡血腥味,觉得奇怪,听得月萧出声,亦是抬头看去,一眼瞥见苍昊肩头的红色血迹,始终平和如静谧湖水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丝愕然,似乎也是同月萧一样,对苍昊会受伤这件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即使是一点点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,于谢长亭而言已是罕见,苏末看在眼里,难得地在心里调皮了一下,看来让苍昊受点伤也是不错的,最起码如愿看到了谢长亭脸上除了平和之外的表情,即使只是一点点,并且稍纵即逝。
如果谢长亭听到她心里这番话,不知道会不会也找她拼一次命?苏末在脑子里勾勒着谢长亭失控的模样,愈想愈觉得自己实在无聊,失控这两个字,或许永远无法与谢长亭对上号。
收回思绪,苏末淡淡令道:“长亭回床上躺着去。”
谢长亭应了一声,大概也知道苍昊的伤势无碍,没多说什么,转身回了内室。这几日,这间房,几乎成了众人公用的场所,用膳喝茶,都没离开此处。正厅偏厅反倒都很少用到,甚至苏末和月萧自己的房间,除了晚上休息睡觉,也基本闲置下来了。
“月萧,我上次在梅园取子弹时所用到的东西,准备一份过来。”苏末看着苍昊,道:“打进肩膀里的木制子弹,必须得取出来。”
苍昊却浅笑道:“不必了。”说着,左手一伸,掌心赫然出现圆头光滑得亮的一物,大小长短如婴儿小指般,跟上次苏末从肩上伤口里取出的铁制子弹一个形状,上面还有一丝已经干涸的血迹。
苏末一看,差点没气得笑出来,“不错啊,什么时候自行取出的,连本姑娘都瞒了过去?
此时月萧方明白了苍昊肩上的伤势由来,刚才还觉得奇怪,以苍昊与苏末的身手,怎会只出去了一会儿,就带了伤回来。
敢情是苏末的杰作。
苍昊把那颗木制的子弹丢到桌子上,抚了抚她的头,淡淡道:“本也不是什么大事,江湖上行走,受伤很正常,大多暗器都可直接以内力逼出来。”
月萧站在一旁,看着那枚子弹一眼,什么也没说,直接退了出去,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个托盘,盘上放着一碗酒,一些包扎用的纱布和一个小巧精致的瓶子,看样子应该是伤药无疑。
苏末看了看他拿来的东西,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带笑意的苍昊,静默了一下,然后淡淡道:“把这些东西拿到我的房间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