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构到了登莱,准备去剿匪。海贼就像是新手村的小鸡,刷了一波又一波,直到杜构的经验值增加,出了新手村,这些小鸡才算完成了使命。当然杜构也不是来看看不说话的,三州木料仓的管理员屈突诠是认识的,大家又都是勋贵子弟,互相联络沟通,理所当然的事情嘛。
然后张德就帮忙牵线搭桥,河南道的一些地方二世祖,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登州,全力以赴拍杜天王家大公子的马屁。
傻子也知道杜公子剿匪完毕之后,立刻又是回到中枢划水熬资历啊。
蓬莱县登州海城,东市有个楼,四层加了个顶,能看见黄海,也能看见龙山。要是天气好,还能看到大谢岛,着实是个不错的去处。
县城东西贯通的大街上,车马极多,海东诸族还有山中夷人,都喜好蓬莱东市。莱山一带的土人,偶有猎取,便来海城同渔民交换特产,着实是个热闹去处。
“大郎,怎么在河北连立夏都没过?便来河南?”
杜构此时换了一身劲装,他身量偏瘦,不似房天王家的那些种,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牲口。杜天王终究是要斯文些,毕竟杜天王想法多,身体又是最差的。
“前头的事体,总计不能小弟一人忙碌。”给杜构倒了一杯葡萄酒,屈突诠在一旁用夹子夹着冰块,铜制的冰瓮放着猩红的葡萄酒,五六只银壶装着。就这么靠在冰上。然后入座的众人,都摆放了玻璃杯,晶莹剔透,半点气泡都没有。
“那乌湖岛的海贼。也太不经打了一些,唉,吾还没有劈波斩浪之感,这便赢了。无趣的紧。”
杜构感慨万千,他来这里划水,镀镀金什么的。也不是说不好。只是少年时代,哪个没点侠气?他却是跟着杜天王读书,然后伏文案,弘文馆中倒是颇有一点能耐,在中书省也能帮忙,河东道做点文事。更是交口称赞。
只这大唐,却是文武并举,光会喷人不算本事,还得会砍人啊。
当朝宰相,哪个不是能砍人能喷人的?
“兄长放心就是,这海贼多不胜数。登州一带,光有条沙船就敢出来江海沉浮的。没有一千条船,五百条船有的。”
说是船,其实就是小舢板,多是在文登啊牟平啊打渔的渔民。只是打渔的时候,看到有点机会能抢一把,那渔民就变暴民,打渔变成打劫……
“那乌湖岛的匪类,实在是不经打了一些。”
杜构还在那里感慨。
老张呵呵一笑:“兄长莫要急切。登莱之间,除了本地小毛贼,还有百济过来的商队。这些百济船队,若是无事,便是行商的好人。若是四下无人,这便是三五条船一拥而上,抢了那些落单的可怜人。便是‘东风’船队,也是碰上过一两回的。”
听到张德这么一说,杜构眼睛一亮,就差在披风上写下“正义”两个大字,然后去抓那些想要做海贼王的男人……
“杜兄,若要出击,操之有的是消息耳目,何必急于一时?我等富贵多在长安,如今漂泊在外,还能聚,何等的缘分,且饮酒,饮酒啊!”
屈突诠连忙给杜构倒了酒,杜构连连道:“二郎客气,客气了。”
满上后,杜构才笑呵呵道:“操之倒是能找地方,这楼真是不错。”
“楼主是个雅士,江西来的豪客,江南道人面甚广。登莱之间的沙船,倒是有三五十条是他的。”
张德笑了笑,“兄长要在登州落些好处,寻他就是。”
“咦?还有这等好人?却不知道南人在北地,也能有这般物业。”
“南陈的宗室,不过出了五服,却是不必计较这个。这楼名曰观海楼,城内只这一处,能隔着城墙,便看到海景的。”
说着,张德低声笑道,“观海楼楼主名董,出手豪阔,行事风流,善画美人青牛,兄长若是结识一番,定是欢喜的。”
“哎呀,不曾想登州还有这等人物。”
杜构倒是感兴趣了,环顾着四周,啧啧称赞,“这楼虽高,却不逾制,又是海城港口,更是别具一格。这个陈董,真是有些门道。”
见杜构神色意动,登莱本地的二世祖们纷纷借着敬酒的当口,笑呵呵道:“能得杜公子这般夸赞,陈季狐不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