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张大安小朋友是务本坊的老大,然而几年之前,这还只是一个为了几吊铜钱哭的眼泪婆娑的熊孩子。
“操之。”
张德听到这个声音,愣了一下,旋即大喜,“甚么时候回来的!”
“刚到,城门没开,吊上来的。”
屈突诠黑了许多,饱经风霜的模样。他和长安的青皮已经是不一样了,皇帝会不会赏赐他什么不知道,但屈突诠觉得自己在沧州转运码头当差绝对是长了见识。长安旧年的玩耍,每每想起,便觉得是那般的可笑。
“季修兄还在城外,准备在客舍中住一晚。”
“我这就出城去。”
“不急不急,季修兄正要休息,累坏了。这阵子河南道寻他的人多不胜数,如今徐州那边更是托他的关系,着实生了不少。”
崔氏的门第,当真是大的惊人。
喧闹了一番,张德突然想起来什么,问道:“你们不去吃天家的饭食,跑我这里来作甚?”
“都在守岁,正准备寻个地方耍钱。又想到哥哥这里地方大,人又不多,这便过来了。”
“被御史知道了,小心被骂。”
哄笑了一阵,这便有护院清了场地,新罗婢忙不迭地点燃了灯烛,玻璃灯罩扣上,整个厅堂瞬间亮了起来。
接着火塘的炭火重新生起,整个屋子暖和极了。这光景又从平康坊找来了弹唱的优伶,耍钱高兴的,当机就打赏了十贯八贯。还有爽快豪阔的,包了来年数月的出场,更是让优伶们娇笑连连。
又是一会儿的撞钟,也不知道那里先听到了爆竹哔哔啵啵的声响,这一刻,坊市之内的社火就像是长龙像是太阳,燃烧的熊熊烈烈。
祖先五十年前一百年前两百年前三百年前五百年前一千年前……都是这样点燃社火,然后庆祝一年的结余,期盼来年的丰收。
“哥哥怎么不玩耍一会儿?”
李奉诫在那里吃着饺子,灶台送来了不少肉圆,里面玩耍的小伙伴们一边吃一边耍钱。麻将不去说它,便是飞行器都能当赌具,抑或是推一会儿牌九,还是甚么摇骰子,呼喝起来,比甚么都要热闹。
“甚么时候不好耍它,兄弟们且快活去,我是喜欢清静一些的。”
兄弟二人热了一壶黄酒,旁边放着一盘油炸蚕豆,一盘盐竹笋,一盘三味豆皮,还有几个肉菜,不外是辣鸡腿、火腿还有牛肉。
“哥哥请。”
“请。”
对饮一杯,黄酒温热,暖洋洋的,半晌,张德道:“程知节已经上奏了,举荐我出任工部。”
“哥哥要辞一下?”
“不,我准备接下这个差事。”
顿了顿,张德眼眸闪烁,“毕竟,还推举我去兵部。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