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飞白挺郁闷的。
而老张却很爽,陆飞白这个师兄来找他,正是中了他的下怀。当初他让李道兴李景仁父子二人在黄陂县秘密联络,也正是为了勾引陆飞白想起他来。
眼下长江是没大水,可要是明年开春就来一,嘿,黄冈县令有人顶着,他陆飞白只能被领导严厉批评,然后考绩中下,灰溜溜的滚回京城。
陆德明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,而且随时吃烤肉吃到大喊“要死要死要撑死”,想要继续借着陆老头的光混下半辈子,难度系数不亚于十三点2B。
总之,陆飞白自己有点小想法,巧了,老张也有点小想法。
一千多年后,滠水是直接奔流长江不假,可那是经过几十年工业化改造,整条河盖了大大小小几十座水坝,还借着全国大工地的辐射,才没有祸害广大人民群众。
甚至不但没有祸害,滠水还让河口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迅速家致富,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成为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不在少数。
但这是需要当时全国最大工地的商品物流及劳动力市场支撑,一千多年后的滠水河口镇虽然号称“小汉口”,然而如果没有汉口,那“小汉口”也就没有任何意义。
眼下老张正在偷偷摸摸修建没有城墙的城市,这个全国最大的工地会像吸血虫一样,把荆襄地区的所有精英吸引到这里,然后把荆襄地区所有的脱产单位都吸引到这里,然后……然后滠水就能借个光,仅此而已。
张德让陆飞白感觉自己有点无能,但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考评一定要是绩优,评职称年终奖,一个都不能少。
当然也不能县委书记屁也不干天天开会泡妞,老张按照沧州故智,让陆师兄赶紧搞点利民工程,最起码盖几座希望小学是没问题的吧。
县委书记要兴学办学,而且是幼学,荆襄豪门不至于跑来砍人。
不像老张,他是要挖帝国主义墙角,让广大帝国青年不爱诗书爱算术。长安地区偷偷摸摸的干都有人盯着,怕这孽畜要翻天。要不是借壳迂回,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最基本的会计和出纳。
因为要修渠,而且按照老张所说,是要修两条,一条在湖东,一条在湖西。所以黄陂县的扶贫工作,也是围绕在这两条渠身上。
湖西渠其实就是一千年后的滠水延长线,其河口地区就会是个小型的商品集散地,也能进行黄州州内贸易。
同时最重要的一点,给汉阳、江夏做小老婆……
于是,陆飞白咬咬牙,从华润系订了沧州长颈大鹅种以及登莱花鸭种。
虽然老话说得好,“家财万贯,带毛的不算”,事实也是如此,饲养家禽,往往一个鸡瘟就全部包销。
可备不住十窝家禽只要有一窝活下来,它就不亏本啊。
沧州今年供给给石城钢铁厂的腊鸡腿,一天的消耗量就有两千只,一只十文,一天就是二十贯。
而且这还是薄利多销,整只的熏鸡在漠北能换一只羊。
契骨人也学着做熏鸡,可惜不得法,又没有花椒等香料,腥气的很,也就是马奴和狗才吃。
眼下很多人还搞不明白其中的内在联系,而“忠义社”中和张德密不可分的骨干,却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。
石城钢铁厂初成的时候,当时米面粮油肉都价钱很低,猪肉贱如泥绝对不是说笑。可随着工地开工,到工场一期投产,固定在一个地区的可观数量壮劳力,每天的消耗量是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诞生的。
短期内造成的肉价上扬食物价格增加,和长安的米价连连跌破底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而贾飞带人在沧州地区修的一百多个养猪场,猪仔都有专门的撬猪匠来阉割,百头猪仔成活率又非常的高,肉质因为大量食用豆粕等精料,在让黄豆迅速铺张的同时,也让沧州猪成为了一种招牌。
摆脱猪肉贱如泥的印象,并且让河北边陲地区的普通百姓,都能吃上能入口的猪肉。
但优质猪肉又和精料投入成正比关系,精料又和大豆种植率相辅相成,大豆要交的税赋又比糜子高一成,所以大豆的种植,往往都是露田或者新开荒的生地。
于是猪肉供应又出现了相对稳定难以上扬的状态,这时候为了弥补猪肉供应的不足,肉食又不可能向羊肉大量迁移,只能转向家禽。
可民间家禽的养殖数量是有限的,加上家禽在传统养殖下成活率低,小门小户抗风险能力又差,鲜有大规模养殖。
所以像华润系这种一开始布局就让家禽大规模养殖,并且允许大批量死亡的单位,是绝无仅有。
安北都护府在调动诸部共击不臣的时候,老魔头拿出来劳军的重要军资,也是极为抢手的军资之一,就是可以贮藏很久的腌渍熏制风干类家禽。
北地如此,荆襄这种得天独厚的地方,又怎么可能放过?
要知道,随着全国最大工地的开工,光食物吞吐量,就足够让黄州一笔横财。
有鉴于此,老张忙着挖坑的同时,陆飞白同样忙着修鸭舍鸡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