叮、叮、叮……
伴随着驼铃的传播,大漠中听到的人都知道,这些驼铃,是唐人的驼队路过。每一支驼队,都会有奇特的旗帜招展,它们代表着驼队中敢战之士的出处。
“整队——”
哗!
齐整的披甲骑士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马枪,为猛士更是黑马黑衣黑槊,面具之下,只露出一双铜铃眼。
叮、叮、叮……
驼铃近了,骑士们注目行礼,这驼队的中央,马车上下来一个道人,手握拂尘仙风道骨。
“李真人,请!”
“好一个沙州程三郎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!”
李淳风一看是程处弼,眼睛一亮,竟是赞叹一声,给程处弼行了一礼。
“下马!”
左手成拳,猛地向下,一众披甲骑士一看手势,整齐地翻身下马,震的那些且末土著目瞪口呆。更有黄头突厥人脸皮不自主地抽了一下,这等纪律,闻所未闻。
“程三郎,此来道士我也备了一些薄礼,待驼队休整,你差人前来运走。”
“是甚么?”
“张操之让道士我捎带给你的。”李淳风笑了笑,“也罢,就算在道士我头上,是我劳军且末,如何?”
程处弼一听,顿时大喜:“哈哈,我家哥哥不曾忘了我!”
二人说的并非是洛下音,而是关中话,有些通晓中国之语的胡人,一时间竟然没听懂。好半晌,有几个党项人收了几枚银元,这才小声地和打听的胡人解释刚才李淳风和程处弼的话。
“这个魔鬼竟然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兄长?”
“他已经这么残酷,难道他的兄长是魔王吗?”
“伏阇信这个无能之辈,他毁了我们于阗人……”
胡人们在那里窃窃私语,不过程处弼却不以为意,扫了一眼,冷哼一声,眼神中充满了鄙夷。和李淳风同行几步,程处弼突然道:“真人,听闻你此行要去勃律,倘使到了娑夷水,还望帮忙打听一下乌仗那、健陀罗、箇失蜜的消息。”
“此乃北天竺以北三国?”
“正是,吐火罗至此,多是杂胡;勃律以南,却是大月氏旧地,有神骏之种。去年作战,得二十匹宝马,侯尚书将宝马运至敦煌,竟是一匹未瘦。较之青海骢,强之甚多。陛下特赐‘龙种马’,如今马场就在河套。”
“是要寻得三国‘龙种马’的马场所在?”
“正是。”
程处弼目光森然,狞笑道,“去年玄奘法师派遣门徒穿越勃律抵达于阗,没曾想,竟然被人劫杀。这笔账,早晚是要算的!”
西域的风险,充满着不确定,这里的道德秩序并不完善。想要用成熟的中原文明来揣摩混乱的西域,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事情。
若非在安北都护府做了几年苦力,程处弼兴许来到此地,会相当的天真。但此时此刻,他原本懂却不会说的道理,却从之前出使西域的长孙冲口中得到了结论。
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!
李淳风应下了程处弼的托付,此行西域,他所图甚大。宝马、金珠、玉石等名产,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。
安顿好了驼队,很快生了一件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