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是正经公子,而且是莘国公的嫡长子,将来是要袭爵的。居然会去做旅帅?实在是让人有些唏嘘。
“他做的是什么买卖?”
“茶叶、生丝、骡马。”
“嗯,是个长久买卖。”
看着窦氏地块上逐渐垒起来的屋基,张德突然道,“去批三万块瓦给窦大郎。”
“青瓦还是红瓦?”
“红瓦,大的。”
“郎君,瓦窑场的大红瓦江夏王那里可是定了两百万块,咱们现在都要烧到明年,给三万块窦公子,要是被江夏王府知道,只怕又要吵嚷。”
一万块大红瓦烧制,要烧掉煤三千斤。鬼知道李道宗怎么会这么大胃口,三家瓦窑场不间断开工,也要十个月以上。光江夏王府的大红瓦采购,就是一万两千贯的单子,张德卖给李道宗的价格,是六文钱一块瓦。
给窦孝慈三万块,一家厂十天产量,两百贯不到的货。但眼下的行情,却不是说钱的问题,而是汉阳江夏两地的富豪权贵,有钱也买不到,基本被江夏王府包圆。
老张要是拨给窦孝慈三万块,那绝对是面子给足,而且还能让窦孝慈在沔州站稳脚跟,地头蛇根本不会过来盘道。
“恁多事?让你去就去!江夏王要是派人来过问,我自有答复。”
“那好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过了几日,眼见着窦氏地块起了几间客舍,多有茅草做顶,大多是外墙和门头,唯有中间有个大屋,则是大红瓦做顶,让这便的商旅啧啧称奇很是羡慕。
“你怎么给了窦孝慈三万块瓦?”
只要眼睛没瞎,都知道这是张德在关照窦孝慈,李德胜听到消息,就过来询问。这事儿可大可小,张德到底是沔州长史身份,窦孝慈那倒霉蛋老爹又在长安不受待见,被中枢传播一下,落李董耳朵里,肯定没好事。
“早晚都要来这么一遭,与其给柴令武那样的货色,倒不如给窦孝慈这个孝子。”老张的意思李德胜懂,长安权贵子弟来这里落脚,早晚都要和地头蛇碰面,到时候张德是要给人撑腰的。与其给柴令武那种白痴恶狗,倒不如给窦孝慈这个孝心可嘉的良人。
美中不足的是,没太大收益,李德胜对这个有点怨念。
“我也不说‘千金买马骨’,窦孝慈也的确是个好人,可你这事情要是传扬起来,必惹皇帝不快。”
“我管他?”
老张无所谓地回道,却不经意间,让李德胜整个人炸毛一样瞪圆了眼珠子,死死地盯着张德看了许久,“你……刚才说什么?”
“我说我管他,皇帝不快就不快,要不他撤了我这个长史职,正好无事一身轻,去临漳山教书。”
“你有种。”
老李长长地吐了口气,除了给老张一碗意大利面之外,还竖起了大拇指。
刹那间,秋冬寒风吹来,虽处荆襄大地,李德胜一时间也觉得浑身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