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老张解决问题很大啊,你们两家的意思其实都一个结果吧,最后拼的不就是内力?
具体到操作上,李天王显然没办法秃噜,可这点消息,足够让老张消化干净。而且不出意外,李董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。
不是要举白糖吗?朕不但举白糖,还举丝绸,举冶铜,举千斤顶呢。
落实到最后,无非就是谁有“经济之才”,五姓七望有没有?有的。然而王学眼下已经有了官方指定认证的架势,“经济之才”扔一只马周出去,都是全无敌的状态。很显然,李董是要披着“推举”的名义,玩“钦定”的套路。
但五姓七望琢磨的就是,河南河北河东都是老子的地盘,怎么推怎么举,推谁,谁举,举不举的起来,不都是他们手拿把攥的事情么?
很好,这很科学,也很符合逻辑。
于是,在贞观十二年,老张准备砸几百万斤白糖到洛阳搞事的时候,李董和五姓七望先在“推举”一事上达成共识,他们要先搞事。
大新闻虽然是突然爆出来的,但它需要过程,需要酝酿。就像是怀孕,没有几个月时间,你是看不出哪个女郎的肚子是大还是小。而大新闻,就像是婴儿,在没有功能科仪器之前,大多数情况下,只有生下来,才知道是男是女。
老张以为“推举”这件事情只有两个庞然大物各自摇旗呐喊,要不是李奉诫快马加鞭从洛阳赶过来,他差点就信了。
贞观十二年,在崔弘道千叮咛万嘱咐俩闺女一定要好好呆在沔州不要乱跑的时候,李奉诫和李德胜各自汇总了长安和洛阳的官方消息,面瘫一样地看着同样面瘫的张德。
“所以说,除‘忠义社’外,长安洛阳勋贵结社而动,皆欲谋划‘推举’一事?”
“是,柴令武带着一帮关陇老世族,常以‘先登社’之号行事。关陇老世族中,多有子弟入伙,气焰相当嚣张。”
“除‘先登社’之外,其余结社子弟,也多是以跟脚划分。甚么‘北都社’、‘西秦社’、‘渤海社’……林林总总,不下三十。”
老张一脸的懵逼,原先模仿“忠义社”的就不少,这一回,大概是受了刺激,搞不好还受了指使,全都琢磨着闹点事情出来。
而且更加微妙的是,李董特么的就没扑火的意思。还跟长孙无忌在宰辅级会议上开玩笑,说最近年轻同志们的忠君爱国热情,相当高涨嘛。
“哥哥,洛阳最近消息传的厉害,不过有一事,倒是蹊跷。”
李奉诫突然眉头微皱,“这消息,是洛阳宫传出来的。”
“如何蹊跷?”
“有小黄门说,洛阳宫副监刘秋道,有一次喝醉了跟他讲……”
喂喂喂,这很显然不科学啊。“有一次老爷子喝醉了跟我说”这种套路太明显了吧。
可老张又不得不承认,一个小黄门既然有胆子说出来,显然这是个烟雾弹。烟雾弹真真假假扑朔迷离,谁能去芜存菁去假存真,谁就能捡便宜。
当然,扔烟雾弹出来的,肯定不会亏。
“说甚?”
“听闻侍中提有新策,欲为‘推举’新制举人科。依照糖市、铜市旧例,由操持‘产本’之家,及地方共同推举。若推举成功,则以‘举人’之身为制吏。”
这特么……
老张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魏征这个人,他毕竟是做过洗马的,洗马能洗好,洗车一定也能洗好。
老子把“举人”这个名字换成“人民代表”行不行?不行?换成“议员”形不成?也不行?
那老子没话说了。
“……”
一时间无话可说的老张,眼睛眨巴了好久,老李和小李一起跟着眨巴眼。
没办法,傻眼啊。
原本准备黑一把李董,跟李董过过招。
可特么李董和五姓七望很牛逼啊,上来就是要自残的架势,反倒是让老张准备了几百万斤白糖准备喂狗……
这特么……这特么还要不要打压糖价,让内府血本无归?
这尼玛……选择困难症犯了。
“哥哥,眼下……眼下这事情,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啊。”
“是啊,出乎意料。”
但不管怎么说,中央和地方居然一起联合作死,他是看不明白啊。李董就这么自信?五姓七望这些个体户就这么自信?市场上可是有看不见的手诶。人性中看不见的手那就更多了。
而涉及到权力结构,那些看不见的手,全特么是躲藏在黑夜中的。
全是黑手,从无例外。
“照理说,此事于我等而言,倒是大有裨益。可……可总觉得……”
老李摸了摸心口,扑通扑通跳的厉害,“不踏实啊。”
是啊,不踏实啊。
老张看了一眼不踏实的老李,难道他就踏实了吗?作为一条为了小霸王学习机而奋斗的工科狗,老张本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。
可李皇帝和山东个体户们很嚣张啊,上来就怒吼:谁敢上来老子就自杀!
作为一个拦路抢劫拎着砍刀的犯罪分子,老张很惭愧:这世道,怎么就看不懂了呢?我也很为难,我也很绝望啊。
“哥哥,眼下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”
老张很想说凉拌的,但咬咬牙,对李奉诫道:“洛阳不是要兴学吗?趁此机会,借一借这两家的东风,先办学。”
反正没事可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