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走明白,多谢使君教诲。”
“谈不上教诲。”
老张笑了笑,很是不正经道,“其实就是一个一点就透的道理。如今哪怕是羁縻州县的坐堂偶像,也知道猪肥了再杀,才捞的更多。那些个跋扈官吏,但有下手机会,便无所不用其极,吃相太难看。招来黜置大使,来连累亲族,累世不得做官,非是五姓七望,做这般的书香门第,又有个甚用?如今连内府的阉货都知道,想要赚的多,先得让人把船往漕运里开,等船多了人多了货多了,再来设卡收钱,既光明正大,又不沾罪过。”
作为长史,他开这样的玩笑是可以的,可惜下属们只能打哈哈,总不能跟着长官说是是是,长官教我们怎么做官捞钱实在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吧。
见属下们神色尴尬,老张也干咳了一声:“咳嗯,朝廷心腹,国家栋梁,诸君还需努力!”
“下走谨记使君教诲。”
长史府的例行会议结束,喝着茶的老张感慨万千,摇着头道:“真是的,老子传你们一点人生经验,结果开不起玩笑,忒没劲。”
没劲归没劲,但沔州官吏以及沔州幕僚好用,倒是在淮南山南传了点名声出来。连獠人头领,寨子里有个营生,也琢磨着跑县城一趟,或是汉阳或是汊川,见了县内官长幕僚,嘴里叫着“大人”“阿爷”“老师”,着实让人尴尬。
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,獠人女郎当真是入骨的风骚,浪的厉害,便是有些千里做事的已婚小吏,也一时间把持不住。于是就有了什么“獠寨の中出.av”的作品问世,好在张德自己五行缺德,也没好意思去抓什么“作风问题”。
倒是为民族融合汉獠交融,无意中做出了极大的贡献。
獠寨的特点就是头人威权高,但这个威权在唐朝的国家威权面前,又成了狗屁。于是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,獠寨是比“木兰村”这等山民,组织度更高,且使用率更广泛的打工团体。
两年来也算是建立了口碑,为其背书的,正是沔州长史府及二县诸等非在编吏员。
又因獠人的奇葩称呼问题,这些非在编吏员,时人便称之为“师爷”。
沔州师爷除了周边地区的衙门大受欢迎,贸易距离千里以上的大商号,同样相当的追捧。年金给的极高,特殊的大单还有分红,这种变化,倒是非常符合市场的展规律。
而贞观二十三年夏至,正式开始征收漕运厘金之后,沔州师爷的需求量,进一步爆。乃至展成了多有借“沔州”之名的有实力冒牌货,这种情况也不是张德所能控制的,实在是漕运衙门转运大使及都水大使还有各商号、运河周边州县衙门、民团,或多或少,都有华润系的存在,而有华润系,就有真的假的“沔州师爷”存在。
那末,船队上的“沔州师爷”到扬州现收钱的“沔州师爷”是乡党、同窗、旧时同僚,这原本二十万贯的货,报成十万贯,或是十条货船报成五条商船五条乡民渔船,这也是非常科学非常合理的事情。
“妈的,这人果然几千年都不会变的哈。”
老张看着手头的消息汇总,觉得是不是到了冬天,就会突然冒出“公关”这个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