勋贵子弟中,论及剑法马术,还真没有几人可以跟侯君集的儿子较量。只是有点让人不解的,侯文定和他爹,真的是超级不像。
“侯兄久在辽东任事,怎么想到回京的?”
个别优秀的学员,很快就从秦琼手中毕业,然后拿着委任状,南下江淮。同行之人中,三十来岁弓马娴熟并且还识字能算的人,也就是侯文定。
再一个,他是国公之后,正儿八经的“公子”,和别人是不一样的。
“高句丽余孽虽有作乱,不过时至今日,些许乱党叛逆不足为虑。”侯文定给王孝通做过保镖,编制上因为他老子的缘故,早先是挂名宫中卫士的,占了一个“左右屯营”的位子,毕竟当初侯君集还是兵部尚书的时候,李董的贴身带刀护卫,必须是最有前途的基层武官。
只是时光荏苒,侯君集既不是兵部尚书,李董的贴身卫士也不是什么好差事,这事情就算作罢。
侯文定自己也争气,在辽东先为石城尉,后专任平壤令,品秩上是高配,当时仅仅比五都县令低一级,一般上县县令还不如他。
实在是平壤城比较特殊,来这里做县令绝对不仅仅是搞点文化教育工作就拉倒的。侯文定腰间的剑,城内带人斩死的高句丽乱党没有一千也有五百。
扔军方算人头,他这个功劳,累迁一个将军不成问题,尽管高句丽人的军功含金量远不如突厥、契丹以及铁勒。
“这倒也是,如今辽东及高句丽故地,粮秣尽数落入大唐之手。更何况……”同行之人中,有不少都是家族在做捕奴生意的,早年在长安城,大户就极度缺人手,到了洛阳,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。
以前是累赘,现在……呵呵。
封建帝国的帝都,必然是最腐败最富饶最具有吸血功能的城市,和武汉这个“地上魔都”不同,洛阳成为帝国核心之后,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,就把洛阳周边达地区抽成了中下水平。
如荥阳之流,若是没有旧京洛板轨及西行商道,只怕城中富户,已经尽数被迁往洛阳。
和苏州扬州那种富户少平民多的情况不同,洛阳是典型的吸血权贵数量同样非常庞大,不产生任何价值,依附在权贵身上的脱产人口更是数量惊人。一年从十万暴涨到三十余万,可见一斑。
有鉴于此,帝国在针对辽东的政策,从旧时全面打击尽数剿灭,改为打击为辅,收买为主。
这种变化,同样也是因为聚集在洛阳这个帝国核心中小贵族及商户的无奈选择,牵一而动全身,一个微妙的需求,引一连串的变数,进而导致历朝历代的经验无法应对当代环境,也是贞观年间官僚们不断进化的因素。
“对了,侯兄,听闻新罗有国主,自号女王,如今也被困于辽东?”
“杜兄缘何问起这个?那女王倒也不是困于辽东,乃是为瀚海公主殿下庇护。如今便是在瀚海公主府掌管袍服之类,毕竟,朝廷是不可能接见她的。”
百济是有罪而亡,但新罗么……史官们怎么写,就是个技术问题。
而中国皇帝还稍带了一个“圣人可汗”的头衔,总归不能把小黑点儿放大放大再放大,于是新罗女王这件事情,从当年登莱杜构放逐她于渤海,又有华润号的船队监视,就已经注定了的。
“我打问这个,便是想在江淮的时候,买几个新罗婢。倘使有女王身边的女子,定是要乖顺一些。”
“价钱太高了,不好买。”
侯文定摇摇头,“我为石城尉之时,新罗婢价钱就一涨再涨。这几年民办牙行越兴盛,哪有恁多乖顺的新罗婢调教出来。多是一些出挑的倭女,改头换面,再卖到大唐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