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珏瞪了他一眼,屏风内侧银楚正给张辽换尿布,因为擦洗,费了好大功夫,听到外面的谈话,便也搭话道:“侯尚书几年前还能硬气,如今却是硬不起来的……”
“你这话也就是说给我听,要是传出去,小心豳州佬来武汉寻我晦气。”
“呸!狗嘴吐不出象牙!”
崔娘子故事听得多,又是个擅舞文弄墨的,瞬间就听懂老张话里有话。而老张也恬不知耻,只在那里笑的猥琐。
一愣神,银楚也反应过来,却也不羞恼,反而畅快一笑:“谁能说得清?说不定侯尚书还真就不能人道,如若不然,怎地也不见收拢姬妾,更不见添丁进口的?这侯氏如今撑门面的,还是侯文定啊。”
“嘿!银楚你这么一说,还真有可能啊。”
老张也被突厥婆娘的话给唬住了,搞不好侯君集还真就失去了雄性功能也说不定。面对李董,一个萎了的人事部主管显然毫无气概可言啊。
“你们疯了,堂堂江汉观察使瀚海公主,竟在闺房中编排当朝吏部尚书是否还能人道,传扬出去,还要不要脸面?”
隔间外,带着张沔和张洛水进来的萧姝面色绯红,饶是机灵跳脱的妹妹萧妍,这光景听了老张和突厥母马的疯话,也不由得默不作声,实在是不好意思掺合进去一起编排。
“休要再说这个,我却有个疑惑,阿郎,皇帝把六部精干带走恁多,那洛阳现在是谁作主?”
“你问这个作甚?”
“只是好奇罢了,太子尚在,却是在长安,跟个散人似的。皇帝莫非真要废了储君不成?”
“想恁多是何苦?废不废与我有甚么干系?”
老张一把接过银楚手里的张辽,正要逗弄,却见这小子还是眼睛紧闭,半点动静都没有,居然换个尿布,又是睡着了。
“总不能视而不见吧,我们恁大一家子,又不似旁的,若是不能收拢些许圣眷,效仿邹国公给你混个男爵,将来怕是要吃力的多。”
“与其胡混个没甚用场的爵位,倒不如学学三郎,科举做官岂不更好?”
子女越多了,又不似寻常人家一个萝卜一个坑,只因张德现在“神通广大”,还不觉得如何,可万一老张哪天嗝屁,连张沧在内,都不算“正经”存续。至于老张嗝屁之后,这些子女会不会被人编排“奸生子”或者“私生子”,简直是显而易见的。
只因张德始终和太子保持距离,和魏王更是牵扯不到一块,这帮陆续生产或者准备生产的女郎,都开始思量着将来。
哪怕崔珏这个“苦聊生”如何聪慧,也是逃脱不了这个窠臼。越是名门女郎,越是紧张。
反倒是门第“普通”的白洁和草原烈马银楚,更是潇洒一些。
“这些我自有计较,只要活得长,怕个甚么?”
老张此话一出,崔珏和萧氏姐妹都是不再作声,此间答复,显然已经给了出路。
萧二娘子更是心中暗暗琢磨:只要活得比贞观皇帝长,倒也没甚要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