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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祸害乡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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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并线厂,但也不是。”

老张回过神,然后道,“明月,若是在苏州、常州置办新厂,当如何?”

“不如何,还不如在扬子县呢。”

崔珏摇摇头,一旁银楚同样盛了一碗羹汤,拿起汤勺喝了一口,眉头一挑,显然很合她胃口。

“有甚么说法?”

“苏常二地,若是放在从前,自是好的。可如今么,却不如武汉。只说募工,若是丝麻稻桑还则罢了,可若是新式工坊,怕是不成的。半个黔苍头,你也寻不得来,这些个苏常世族,是个甚么嘴脸,别人不知,你是江阴坐地户,还不知道么?”

“嗯。”

老张点点头,崔珏说的是很有道理的。苏常二地放在以前,“鱼米之乡”丝绸稻米,绝对是富庶。可也是因为此,本就富庶的苏常老世族,哪怕是他老师陆德明的家族,对农户的“人身控制”也相当严苛。

朝廷在环太湖地区的“永业田”,也就是账面上有那么多,实际上根本就是两回事。

大多数的农户,都是合法的“黑户”罢了,纯给老世族打工。

当然日子肯定比全国大部分地区要好,但那也是以从前的水准来比较,到如今,扬子县的码头苦力,一天赚的钱能抵桑农五天,这就拉开了差距。

可即便如此,想要轻松“跳槽”,苏常黔还真不容易,要挣脱孙、虞、陆、徐等江南旧族的掌控,难度比别处要高。

这个高,和勇气无关,纯粹是留在“老单位”也不是不能过,而且过的本来就不算差。冒险成本太高,很多人计算一下,都觉得“不划算”。

“所以,我想看看,能不能从京城借点气力。”

“甚么意思?”

“祸水东引么。”

某条土狗嘴角一抽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
毕竟,自己琢磨的,好像是祸害老乡,以及祸害老师的老乡……

万一被现真相,他应该会被陆老头活活喷死。就算不活活喷死,要是陆老头被活活气死,他日子也不会太好过。

“阿郎,何必这般行险?眼下武汉局面,不好么?”

“好啊,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
老张又喝了一口汤,然后感慨道,“嗯,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
他又重复了一句,仿佛是给自己打气,心中却是暗忖:老子拿一撮新厂去勾引洛阳的饿狗,这群饥不择食的,说不定能把苏常老亲戚全部咬成重伤,老子这也算是曲线作业了吧?

环太湖地区想要正常作业把农民从土地上争夺过来,难度系数不亚于十三点点2B,这又不是当年河北“圈地”,带有强烈的土豪野蛮作风。

他一个江南本地人,牵头祸害老乡,那必须得悄悄地进村,打枪地不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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