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官纯粹看职能大小官阶品位,是万万不行的,混到“百里侯”这个层面,因为直接梳理的人口往往破万,行事也就大大不同,开始琢磨“分配”。
像程处寸这种勋贵子弟,通常来说地方的确不会怠慢,但要说就因为他是程咬金的儿子,所以就要如何如何,那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毕竟,勋贵何其多,今天程咬金明天尉迟恭,哪里应付得过来?
在这个“一视同仁”的基础上,又回归到这些出来的勋贵子弟,到底能带来什么,值得地方去巴结付出。
程处寸如果只是程知节的四公子,那没什么好说的,好吃好喝伺候一阵,也就算是过去了。
但程处寸如果身后还连带着一系列“武汉官场”,那他就不仅仅是程处寸,还是“武汉官场”的“通行证”,兴许还有可能是“武汉商场”的“入场券”。这个身份,就远比程咬金的第四子要“金贵”的多。
“平之兄,这我初到湘乡,该如何行事?”
“你一个外来户,还是京城的,莫要以为到了地方,就全是奉承你的人。正所谓‘强龙难压地头蛇’……别看我,是操之公旧年在沧州说的,老夫不过是拿来用用。”见程处寸一脸惊异“俗语”的模样,端木原稍作解释。
随后又指点道:“跟坐地户打交道,倘使你是来做县令的,那自然是横推镇杀,能翻甚么浪花去?可你还不是县令,虽说你所图就是一二年后湘乡县令的位子,但这光景,还是收买为主,和气生财。”
“该作何解?”
“好说,你既为‘湘乡油仓’仓正,怎地也是朝廷大使,自然是要‘秉公办事’‘精于业务’。到了地头,也不消去琢磨湘乡好处,就专门盯着自己的差事就是。”
“这般简单?”
“简单?”
端木原不屑地看了他一样,“你若如此以为,当真是蠢的可以。这油仓修建,也是有说道的。你既然有武汉支持,借些人手过来,先做个水泥窑场就是。你可知道,如今新修的咸宁市砖窑厂,一年保底要产多少砖么?”
“这有何干系?”
“愚不可及!千里做官为的吃穿,这湘乡的官吏,就不想住的好一点舒服一点?武汉产的水泥、砖头、河沙,那都是土木营造的利器。你托了干系,在东厂西厂求几个人过来,先盖个小小的砖窑厂,多了不敢说,一年产砖六七十万块,应该就足够了。”
缫丝厂一个新式车间用砖量是四万块左右,这个数字,基本就是三间平房的用量,正好就是一户人家。
“油仓”用量,如何也不会比缫丝厂更大,按照湘乡县的实力,能让程处寸用到十个八个新式车间的规模,那就很不错了。
咸宁市砖窑厂因为要“建市”,半年产量保底是三百万块砖,听上去很多,但实际上和武昌县砖窑厂七百万块半年产量比起来,就有点不够看了。说到底,这年头的武昌县,旁边就是永兴煤矿,可劲造就是了,不心疼。
“平之兄的意思?让我搬砖……不是,产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