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韭菜,有些社会的初级阶段,韭菜是可持续收割的,但有的社会的初级阶段,韭菜也就是割个一茬。
差不多就行了。
江汉观察使府开会的时候,一帮在武汉操持实务好些年的老鸟,也有些看不懂长安城的神操作。便是李景仁这个“认爹流”的扛把子,也在会上表示,这“长乐公学”啊,它不可以常理视之。
长乐公主殿下等于把这二十年关中老铁们的积蓄,都搜刮了个干干净净,而这些旧勋之家,又有个屁的长久营生。家里还趁着千儿八百亩地的,这时候也不乐意了,咬牙也得上经济作物,种粮食就是死路一条。
和别的地方不同,长安旧勋向南向东都是不成的,公主府给出的出路,变现那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。十年之后,鬼特么知道自家的亲儿子干儿子是死了还是修仙?
两手抓,两手都要硬,什么都要硬!
“这长安的风向,本府也不好说。毕竟,这是特例中的特例,天底下也没有第二个长乐公主,当然了,皇后嫡女还有,但毕竟年纪小,想来也不可能都是这么个折腾法子。有一个这样的公主,我看也就够了,再多吃不消。”
听老张在那里开涮长乐公主,武汉的官吏们都是嗤嗤地偷笑,实在是这一回武汉南北也算是伤着了。
没办法不伤啊,从医疗卫生到教育管理,这几年攒的那点人才,被挖走小二千。代价之大,前所未有的事情。
好在武汉已经有了自己的垂直教育体系,不敢说风吹不动水泼不进,但至少洛阳城的那点“唱念做打”,放武汉是没个卵用的。
除非京城方面说话,说你武汉的泥腿子在武汉读了书,也能科举中进士。
可能吗?孔祭酒的《五年模拟三年高考》还要不要卖了?
上层建筑的思想意识统一建设还要不要搞了?
真要是开了口子,大概李董就会狂喷孔祭酒,说老孔你们的思想很危险啊。
“使君,眼下这些个长安旧勋,大概也是骑虎难下。这时候想要寻个出路,其意愿是相当强烈的。不过,东南金银,不可能让给长安旧勋,如此看来,大概只能丝路上讨生活。”
“此事是可以预料的,而且安北都护府历年‘减丁’,各部总帐数目是稳中有减,多出来的丁口,都是尽数往西域去填。这个事情,那些淘换‘盐业产本’的粮商最是心中有数。现在北地丝路前往敦煌的驼队,多是哪里人?不都是漠南漠北的?主要还是漠北的。长安旧勋想要谋个出路,大致也就是这里琢磨。”
家致富的主要路数,在不公开挖大唐帝国主义墙脚的情况下,一般就是有政策吃政策,有关系吃关系,有现金吃现金,有资源吃资源……正经靠聪敏才智走上人生巅峰的,那也得背后有人。
整个长安城的顶级胡商,也就一个维瑟尔混出了人样。然而维瑟尔实际上也不过是张德随手养起来的一条狗,知道的人虽然不多,但还是有人心知肚明。
在这个开始疯狂鼓吹“管子”之学的时代中,社会上虽然没有公开鼓吹捞钱有理穷逼该死,但也就是个“国王的新衣”,属于典型的广大人民群众都知道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