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贞观十八年的休整流求岛北庄园时候,苏常世族就现,一个两百人规模的庄园,一年维持的成本其实不高,大头在前期投入上。
只论吃喝,养活两百个奴工,其实一年所需大概一百贯不到。而奴工本身,一个成年倭奴的价钱一度飙升到一百贯两百贯过。
所以苏常世族跟着张德在流求岛北开辟庄园,并没有像对待自家工场中的雇工那样往死里压榨。正相反,作为价钱不菲的“牲口”,作为庄园主的私有财产,它们得到了很优质的照顾。
这就出现了一个相当奇葩的现象,某些江南世族,是“庄园主”和“工场主”双重身份。但不同身份之下,本该自由一些的雇工,除了自由一点,日子过的远不如奴工。
若非苏常严查私自蓄奴,否则甘愿“卖身为奴”者,不知多少。
死一个奴工,“庄园主”会心痛肉痛各种痛,痛不欲生。死一个雇工……掉一滴眼泪下来算“工场主”输。
维持一个两百人规模的庄园,硬件投入大头就是如何改造环境上。基本上开荒翻地选择作物都是需要大量实践的,加上水利设施屋宅房舍,各种农业工具以及大牲口。运输工具以及道路桥梁……杂七杂八加起来,一万贯,就是开一座临近水路交通的两百人庄园的门槛。
万贯家财,从来不是说说的。
这个准入门槛,基本上把大多数“寒门”排挤了出去,玩家除了新老勋贵,就只有衣服各种地方集团而崛起的新兴商人阶层。
自贞观十八年以来,伴随着各地造船厂的兴起,加上武汉对外输出了大量“先进”技术。贸易交流、商品交换的地理空间距离范围,都得到大大的延伸。
而朝廷的“威仪”,以杜正伦“宣慰”南海为标志,正式宣告深入到了海洋,千里石塘之外,乡音依旧。
“京城这帮人,那是东海南海无从下嘴。”
“也莫要小瞧了去,北天竺那地界,着实不差。东西两河,便是信度河……侯氏在信度河,我记得掌控两国?”
“是有这么一个事情,有两个小邦,如今是侯氏私产。”
“那地界原本是荒芜了,本来以为,是甚天灾人祸。结果侯氏从碛西借了农工过去,你猜怎地?”
“怎地?”
“那二国之人,居然连个像样的河堤都没有休整,更不要说灌溉沟渠。碛西农工到了信度河以西,这几年就是打井,然后从勃律借了奴工,修了两条沟渠,引水信度河。如今有中田四万亩。”
“这……”
办公室里正在闲聊的官吏陡然听到这奇葩故事,当时就愣住了。反应过来之后,才不可思议地问道:“这怎可能?听闻那地界,乃是旧时佛国,不至于连个河堤也不知道休整吧?便是不修河堤,河岸种些树,有甚难的?”
“你有所不知,那里土王治下,因水草丰沛,气候适宜,倘使种地,多是在河滩布种,也不消如何伺候,三四月之后,自有收成。说出来还气人,玄奘法师游历彼处,几经打听,才知晓当年那里这般种地,居然折算下来,一亩地也有三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