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了,跑的飞快或者尿裤,金吾卫也没辙。
似洛阳这样的大型城市,人畜粪便可以说是“海量”,而整个环洛阳地区,最大的地主不是别人,就是洛阳宫的主人李世民。
这些人畜粪便放在以前,有些精于农事的地主,还会主动掏钱承包或者赎买。现在基本上都是金吾卫转卖给“稼穑令”,“稼穑令”在绿色肥料上,常年不用愁。
可以说是双赢多赢的事情,唯一亏的,大概也就是环京城贫困带甚至是“无人区”的那些倒霉蛋。
和以前不同,金吾卫现在是“富得流油”的衙门,当然了,就是味儿冲了点。
即便不是在长孙无忌府邸旁边,一旁权贵还真不愿意得罪他们。有钱的衙门嗓门天然就要大,自古以来就是这么个道理。
清水衙门是什么?是屁啊。
“三郎,你倒是好脾气,这掏粪还掏上瘾了?”
一架马车前,帘子被车厢里的人掀开,露出了一张年轻的人,冲正在收钱的金吾卫小卒说着。
那小卒年纪不大,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,皮肤黝黑浓眉大眼,脸上一直挂着笑,整个人精神不说,还让人看得舒服。
“哎呀,原来是处侠哥哥。”
小卒连连抱拳,很是欣喜的模样,他笑呵呵道,“倒也不必我去掏粪,自有白役苦工。这光景,要在京城谋个差事,似我这等没进学的,不如此,又如何呢?”
“怎地不去海州郁洲投奔?”
“倒也不是不去,只是白身一个去了,不过是寄人篱下。等小弟混了点名堂出来,再去投奔,也能被人高看三分。”
“有志气。”
车厢内的年轻人连连点头,似是想到了什么,“多谢三郎提点。”
言罢,他唤了一声:“五哥,回转去吧。”
“郎君,就快排到我们了。”
亲随“五哥”似是有点不甘心。
只听车内年轻人道:“我程俊岂能如此钻营,便是钻营,也该有些底气再说。”
“五哥”听罢,点点头,便招呼了一声,马车脱离了队列,调转了方向,奔别处去了。
“郎君,适才那男孩,如此年少,就能在金吾卫谋个差事?”
“琅琊王氏子弟,只不过不是王鼒一脉的,三哥在西域如今有些文书,便是王氏子弟,有个战死了,便是这王三郎的生父。”
程俊说的并不真切,他还留了不少事情没说。之所以这个王三郎没办法投奔琅琊王氏现在的话事人王鼒,实在是王三郎的亲爹,往上数两代,都是庶出。王鼒疯了才会领这么一个“东西”认祖归宗,除非王三郎混出名头来。
而程俊之所以被王三郎触动,则是他自己也是庶出,虽然是程知节的儿子,可惜程氏跟以前大不相同,内部资源的争夺,伴随着程处弼的反出家门,生了剧变。
琅琊王氏的后人,哪怕掏粪也秉持“自立”,他程俊又何必自持身份?
回望赵国公外面宛若长龙的队伍,程俊突然道:“五哥,我要去武汉求学,不知五哥可愿一起前往?”
“固所愿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