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机起身道:“其实刘琨的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,这匈奴早就窥马中原,一直在暗中谋划,一旦等到机会就会长驱直入,是我们大晋最大的威胁,我认为还是江统的说法好,把匈奴,羌,氐,鲜卑,等外族各自迁回到本部,这样就算他们叛乱,也能给我们朝廷留出缓冲之地,似现在这样,匈奴鲜卑若有心南下,快马一天就到洛阳城门,岂不是威胁太大了。”陆机总算有点见识。
王衍是清谈大家,向以谈国论事为耻,他说道:“诸位,我们现在是观歌舞还是听你们长篇大论,我看都不要说了,这国家大事以后再议,还是先欣赏歌舞吧,赵王第一次来,可别扫了兴。”
石崇在旁道:“是啊是啊,赵王第一次受邀前来,是我诚心相请,一为谈文论酒,二来呢欧阳建从前有惹赵王生气的地方,想借此机会给王爷道歉。”
欧阳建听了起身给司马伦作揖施礼道;“王爷,以前都是下官的不是,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,来,我敬王爷一杯。”他说着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。
司马伦也端起喝了一杯道:“好说好说,以前那都是为了办差,是为了朝廷,公是公私是私,本王心里从来没有认为你开罪过本王啊。”
“这么说王爷不怪罪下官了,王爷真是有肚量的人,下官佩服。”
“好说好说,请坐请坐。”
石崇看司马伦和外甥冰释前嫌,说道:“绿珠,王爷第一次来,为了王爷赏光,你就把你擅长的孔雀舞再跳一遍吧。”
“好。”绿珠又缓步来到中间站定,音乐再次响起,伴奏的虽然只有象脚鼓,锣和钹,绿珠三种乐器,但是韵动有律的鼓点声却也动人心魄。
绿珠随着鼓点声翩翩起舞,姿态优美,婉转,轻盈,舒展,似一只美丽的孔雀在林间漫步,左顾右盼,眼神灵动,一会鼓点转急,绿珠又如孔雀下山,舞步轻快来回奔跑,忽而又一个静止,做个饮泉嘻水的动作,转而接连拖翅、晒翅、展翅、开屏、飞翔几个动作相贯而生,一气呵成,象一个扑愣着翅膀的孔雀直接飞回了幕后,众人回过神来,一片喝彩声响起。
一曲终了,司马伦和孙秀夸张地鼓起了掌,连道:“好看好看……”
刘琨看不惯司马伦见了美人失态的丑样子,他说道:“诸位文友,近日可有诗作?”
石崇道:“近日我做了诗,名叫思归叹,请各位品评一下。”
石崇一拱手,双手拢在后面,踱步吟道:“登城隅兮临长江。极望无涯兮思填胸。鱼瀺灂兮鸟缤翻。泽雉游凫兮戏中园。秋风厉兮鸿雁征。蟋蟀嘈嘈兮晨夜鸣。落叶飘兮枯枝竦。百草零落兮覆畦垄。时光逝兮年易尽。感彼岁暮兮怅自愍。廓羁旅兮滞野都。愿御北风兮忽归徂。惟金石兮幽且清。林郁茂兮芳卉盈。玄泉流兮萦丘阜。阁馆萧寥兮荫丛柳。吹长笛兮弹五弦。高歌凌云兮乐余年。舒篇卷兮与圣谈。释冕投绂兮希聃。超逍遥兮绝尘埃。福亦不至兮祸不来。”
刘琨道;“好诗,吹长笛兮弹五弦,高歌凌云兮乐余年;大人意欲归隐,每日丝竹相伴,现在又有绿珠相陪,好一个快意人生;
众人都道好意境;司马伦和孙秀不懂诗,一知半解,只是随声附和,孙秀还暗骂这些人真是酸,突然肚子咕咕叫了两声,坏了,酸到肚子了,他把手一举,一个婢女来到问道:“这位大爷,有事吗?”
孙秀一手捂肚子,一边说道:“我要出恭。”
“请随我来。”
孙秀在后面跟着,随她来到一个去处,这里华美绝伦,有绛色蚊帐、垫子、褥子等极讲究的陈设,还有婢女捧着香袋侍候,一共有十几个婢女侍立在侧,还有一股异香的味道,看来她们都口含异香,孙秀忙道:“错了错了,来错地方了,我是要上厕所,带我来内室干什么?”
“没有错啊,这里就是厕所。”婢女说道。
“这里是厕所?!啊!”孙秀再次环视一眼,彻底懵住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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