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红泽有种抽筋的感觉,刚刚回头时那惊鸿般地一撇,让他成了风中凌乱之花……
杨涵瑶对着方袭阳微微一笑,报以一个“别担心”的眼神后便收回了目光。
至于方袭阳用眼神敲打叶红泽那一幕杨涵瑶是无缘得见了。因为现在她必须快速的开动脑子来应对叶红泽的提问。
其实叶红泽这个疑问是心学的一个致命伤。前世读传习录时杨涵瑶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。
“心即理”本来是陆九渊的命题,而王阳明对此作了挥。致良知说是对陆九渊心即理思想的展。
王阳明的心即理的思想也有一般意义上本体论的含义。简单来说,王阳明的学说更注重于心的修养,与朱子的格物穷理恰恰相反。
一切由心出,心能分晓善恶这些言论中不难看出王阳明是从人性本善的角度出,对人心的本体论做了充分说明;可恰恰也充分说明了心学中对于人性恶的研究不够。
虽然强调性本善这样的本体论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,可这种飘忽近禅的思想却只适合“利根”之人,常人难以体会其中奥妙,这也是为什么心学在历史上不如朱学广泛的原因。
或者说得更深层一点,这不符合封建统治者们的需求。万事随本心而,即使个个本心清明那又怎样?那不是乱套了么!
尊卑何在?伦理何在?少了条条框框的约束这天下不是要大乱?野蛮人才那么干!
所以朱子成功了,尽管私德有亏,可不妨碍历代君主闭着眼使劲地将他捧成了大圣人。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在这位主的面前就是个大笑话。
想到这里,杨涵瑶忍不住叹了口气,不管前世今生,自己对于王阳明的心学一直都很推崇。可不管自己如何推崇,也不得不承认心学的理论作为个人的修养论更为合适。
至于治世,心学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。或许等自己真正融会贯通了儒家典籍后,可以尝试弥补一下心学的不足之处,例如人性恶的研究。
“先生为何叹气?”叶茂德见杨涵瑶沉思许久没有说话,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,一脸凝重,显然是刚刚的提问让他想到了些什么。
杨涵瑶拱了拱手,说道:“不瞒诸位,刚刚润云兄提出的疑问在下也曾想过。可寻思许久,始终未得到答案。”
说着又微微一笑,只是那笑多少带着一点苦涩,“其实自我懂事以来,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。人性到底是本善还是本恶?”
“圣人曾有言,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”
“既然道德能规范人的行为,使其不为恶,我们只需要专心道德便可,何需再有律法?而圣人这里说得礼制到底算德的规范还是属于法的约束?”
“这个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一样,在下想了很久,始终没有答案。所以在下也只能唯心而论,更倾向于人性本善。而格致的工夫不是去认识外物,而是去掉本心的私欲之蔽。小子天真了,还望诸位叔伯,兄长原谅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