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身边缺什么?钱肯定是不缺了,就最近她又有了一万多贯钱进账,只待秋收后上京城把八音盒卖掉,前期翻弄荒唐盖庄园的银子便绰绰有余了。
唯独这人才!她身边能做事的人实在太少了。柳芸娘刚来时,说是做厨娘的活计。
可现在呢?柳芸娘不但要照顾一家老小的吃食,还要管着公中的钱财开支。
不仅如此,她还得担任杨乐贤与杨涵瑶保姆的角色。就连家里几个丫鬟她也得细心调教着。
说是管家一点也没错。只是她这个管家做得也实在太累了,虽说杨涵瑶又给她加了工钱,可随着杨涵瑶家业越来越大,事情也越来越多,饶是柳芸娘能干,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了。
现在陈佩儿来了,能文能武不提,这姑娘因着这三年没少受罪,心思自然比同龄人沉稳许多,而杨涵瑶也看重她,因此柳芸娘身上的负担也就轻了不少。
至少接送杨乐贤,陪杨涵瑶外出这种事情她不用再做了。陈佩儿会武功,有陈佩儿跟随杨涵瑶出去,比柳芸娘跟着出去还安全。
陈佩儿赶着驴车,杨涵瑶也没坐进车里去,耷拉着两条腿坐在车前,指挥着方向,没多久便到了史文博家门口。
二人跳下车,陈佩儿见史文博家门口有个木栓子,也不知以前是做啥用得,反正看着用来牵住驴儿最好不过后,就把驴给套在了上面。
等陈佩儿套好了车,杨涵瑶走到史家小院前,敲了敲门,却无人回应。心下困惑,又加大了手中力度,喊道:“致远兄,致远兄?你在不在?我是梓远!”
敲了半晌还是无人应答,心中更奇怪了。喃喃道:“真是怪事,怎么没人呢?”
陈佩儿也疑惑,想了想便说道:“会不会是史公子出去了?”
杨涵瑶摇了摇头,说道:“前两日我来给他送药时,关照过他这几日不要外出,安心养病,还让芸娘给送了不少的吃食过来。”
“也许是窜门子去了?”陈佩儿话一出口,就觉自己说得这话好傻。
史文博有肺痨,平日里这些邻居乡亲们见到他都远远绕开,就跟躲瘟疫似得。
人情冷漠至此,史文博又能去哪窜门子?
二人正在门口揣测着,杨涵瑶却忽然现院落的小门上残缺了一大块,看那样子倒像是被外力损坏得。
忙站开几步,踮着脚尖朝院落里望去。可她人太小了,土夯墙里的情形愣是什么也么看着。
“佩儿,把我抱起来。”
陈佩儿闻言也知道姑娘想做什么。她是练家子,手上力气不小。一把把杨涵瑶抱了起来,走到院墙边,又把她举了起来,问道:“姑娘,这样行么?”
“嗯嗯。”杨涵瑶连连点头应道。定眼朝着院落里望去,只见里面一片狼藉,院中的泥土地上有几个个深深的长印子,像是被拖拽的痕迹。
不远处还有几个木条子,看着像是一些凳子的凳脚,零零落落地散在一边。
看到这情形,杨涵瑶顿时觉得心头一抽,有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看这样子,这里一定生过一场争执,甚至到了要动手的地步。从地上拖拽的印子来看,像是一个人被其他两人拖着出去得。
她看着那印子一直延伸到院落门口,心中更是惊愕不已。史文博是被人抓走了?
是被什么人抓走得?是史文博犯了事?还是被强人掳走了?
“佩儿,放我下来吧。”
“嗳,姑娘。”
陈佩儿把杨涵瑶放了下来,见杨涵瑶脸色不假,眉头紧拧,一张小嘴抿得紧紧得。
佩儿知道,自家姑娘在想事儿时都是这副表情,因此也不多说话,陪着杨涵瑶在院墙边站着。
杨涵瑶想了半天,觉得不管是被官府抓走也好,被强人掳走也好,这两条都可以否定。
史文博有肺痨,平日里照顾自己起居饮食都已费力,哪还有其他心思来做坏事?
再者他无家无业得,只是个穷秀才,就算打劫也得找个想象的人家啊!
既然这两条都被否定了,那么……
杨涵瑶走到史家小院门前,看着门上残缺部分,眼里浮出大大的困惑……
人到底去了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