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虽然不曾科场登第,本人却也曾经投身科场,且他弟弟李若水更是洺州青年俊秀,于科考进程可谓了如指掌。现下两边一比较,些许变化也就了然于胸。
此番这大齐科考是广开门路,李若虚这等人只套个化名前来,就能入场。简单容易的叫他自己都意想不到。梁山军可真是胆大妄为,就不怕有人故来卧底么?
如他这般人物,有血亲在赵宋为官者,可不就是天然的奸细角色么。当然他李若虚是不会做奸细的,出来齐鲁地,他李若虚就是奔着登科及第而来的。不然他也不会早两个月就到这益都了,与那些近日里才奔来的妖艳货色可不一样。
李若虚学识有欠,远不如小弟李若水的水准,在家乡洺州几次登科都未能就,甚至连前往东京都困难,那心中本早已是断了念想的。
可谁能料到这大宋朝的江山崩塌的会这般迅捷,才短短几年,就颓势尽显。
田虎蹿于河北,王庆与钟相合流洞庭,齐鲁陆谦更是淮南地与江南方腊联成了一片。赵宋调派十余万西军入中原,声势一震,兵分两路征剿田虎、王庆,这本是存亡继续之策,结果却也是叫人大失所望。南北两军虽然建功,但并未能斩尽杀绝。以至于如今河北震荡,荆南生波。
这不能说十余万西军就此徒劳无功,但数月苦战却因为田王二匪的流窜,而事倍功半。同时也叫赵宋迅速上涨的声势骤然一遏。
这可不是小事。千载前先人就曾有言:夫战勇气也。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这天下之势亦是如此。可不会像神话小说中一般,三十六路伐周。
宋室先丧呼延灼,再陷何灌,却都是小事。真正的大势乃是高俅为第一,童贯做第二,眼下这十多万西军为第三。
一震两震三震,都未能立竿见影,宋室颓势将显。
对此局面李若虚很是得意,他当初投奔齐鲁时候,田虎王庆之流可还没有远遁窜逃。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认为齐鲁可期也。
这只说诗词经典,他是不如小弟李若水多也。可要说这眼光之亮,李若虚自觉自己反倒要胜过那登科及第的小弟颇多。
虽然此事上,他们兄弟并无交流。但彼此定心有灵犀。
不如此,何至于他这套假籍贯会办的如此轻松,期间隐隐就有他那在平阳府【为临汾、运城】做司录参军的弟弟在做遮掩。
而如今天下之势,赵宋颓废,齐鲁高昂。这本就是一场“不是西方压倒东风,就是东风压倒西风”的比试。由那些近期赶来报考之人,管中窥豹,就可见一斑。
李若虚于四书五经的水准不够,然于杂学上却生性爱看,在数学之上小有研究。但此番他所报考科却非是税务,而是政务也。
不想当官的读书人不是好读书人。李若虚虽在数学上小有研究,却志不在税务。彼辈技术官僚于他眼中近似杂职官,纵然这新朝的杂职官地位远在赵宋之上,那展到一定层次,前进道路也会比政务官要窄许多。这可不是李若虚之所求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