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河东太原李旭,高中丁酉会试第十七名贡士……”
放榜之日,礼部衙门右侧牌楼村,挤满了人群。内中除了一个个参考士子,更有不少围观的百姓,商户、乃至官员家的仆人随从。
这在中原已经流传了百年的“榜下捉婿”,其影响力俨然如一,半点没有放过益都科考。
后世用‘婚姻文化’来给此类事定义。把这种近似金钱交易的“捉婿”付之于特定的社会文化内涵,以来证实宋时经济阶层崛起,表明富裕的商人阶层渴望跨入上层社会的迫切欲望。
陆谦对此事不管不问。这商人阶层希望爬的更高,这也是他所希望见到的一幕。后者可比文人士大夫阶层更见‘邪恶’,也便于拉拢了。
“我中了,中了……”李若虚听到唱名者口中“太原李旭”四字时候,整个人都为之一顿,仿佛就瞬间升入了九重云霄中,所有的差噪声、欢呼声都在他耳中消失。
腿脚都软,人仿佛踩在一堆棉花上。
虽然今日李若虚的大名变成了李旭,省试也变成了会试。陆谦改的名号,因为“省试”这个名头他接下来要有新花样,就像那“举人”与“秀才”名号一般。
可喜悦依旧冲夸了他。
直到身边友人将他拍醒,向之道喜,李若虚这才回过神来。泪湿衣襟道:“半生所求,今日还了愿心,愚兄一时间痴了,失礼之处诸位贤弟勿怪。”
他中了进士,眼见便是官人,其他几人如何会怪。“诸位且勿忧,此榜刚宣揭……”话犹未了,便听那唱名者念道:“山东省登州文登县吴伯达,高中丁酉会试第二十五贡士……”
声音传来,那向李若虚道喜诸人中的一个,立即亦是呆住,继而一蹦三尺高,“我中了,我中了……”
如此而已,皆人之常情也。
那牌楼斜对面的一家酒楼上,陆谦就在二楼临街窗口处,看着下面热热闹闹,心里头荡漾着一种怪异的滋味。因为眼前之场景叫他想起了当年事,比如说那个很要命的6.25。
一家人等都聚电脑前查分数,当时内心煎熬之处,教人不堪回也。
眼下这一波开科取士,最重要的便是会试,相比来那殿试就仅仅是一走过场罢了。所取二百人可谓比例极大,此辈儿甭管是否人才,总是些能写会算之人。他们加入梁山军这一体系中,一定意义上便象征着他们背后的家族的政治选择,自然是增强了梁山军的实力。
而这天下角逐,可不就是此消而彼涨的道理么。
……
再说那洛阳城中。
虽早就有消息传说陆谦要开科取士,可事情不真的到来,还是有些人以为是无稽之谈。
一窝草寇还会玩这个么?他们不就是一个草台班子,无知匹夫么……
给人一种极其荒唐之感。
尤其是陆齐开科取士顺利告结的消息传出后,天更下震动。个状元及第者——常同,立时就名满天下。
你就别管是好名坏名了,好坏那都是名气。便是他父亲常安民都一起饱受非议,被士林骂做道貌岸然之奸邪小人。
据传那道君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,直接气的破口大骂,立传令蜀中邛州知州,捣毁当地的常氏牌坊。却是当年常安民科举中第之后,邛州之民所立牌坊。盖因为常安民祖父两进士,连及本人,一门三代五进士。个个都有贤名,着实光耀。
但无论如何,梁山军顺利的开科取士,这已经是对赵宋的根基来了狠狠一击。虽然我大怂十分得士子之心,但要知道这天下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能中进士当官过好日子的。
此刻那休整了有一阵的南下西军已经进入了荆南地区,但其中一支兵马却被遣来了淮西。
因为那淮南西路的陈遘连连上书洛阳,祈求援军。赵佶转而压给蔡京、郑居中,这两人再转去小种,种师中无奈下只得分出一支兵去支援。那个领兵之人正是姚古,后者再以姚平仲引兵两千做先锋。
此姚平仲为何许人也?却是那姚古之养子。当日童贯大败,那一仗中,姚古乃是西军寥寥几个生还大将之一。环庆军副总管的职位虽没有扒下来,前头却也加个了“权”字,那总管的职位短期内是崩想望了。错不是赵宋正值用人之际,姚古恐会落得与刘仲武一般下场。
姚平仲年岁不高,刚二十有一。可十六从军,战场上却已经走过了五年的岁月。早年与西夏屡有交锋,年岁虽少却精勇敢战,如是声名鹊起也。又非刘光世、刘锜这等走内戍累功线路,关中豪杰甚是推崇,都唤他“小太尉”。
此子率两千人进至庐州【合肥】,正值晁盖整顿兵马,南来攻杀庐州。陈遘召集众将道:“梁山贼军锐气正盛,不可逆之,我等只需坚守壁垒,待其日久自乱。”便要吩咐坚壁清野。此种应对也是陈遘几次退梁山军于庐州城下的法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