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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氏从袖口中抽出的那张纸递了进去,周之杰果然派人來传讯,许那卢氏进府。惊的门房连连瞧那卢氏,不知这卢夫人那张纸条上有什么力量,竟然能让老爷改变了主意。
卢氏对那门房甚是大方,周之杰派人请她进去,临进门之时又赏了此人一锭银子。欢喜的门房千恩万谢,心里美滋滋的别提多高兴了,忍不住又多看了那卢氏几眼,却猛然觉卢夫人的面容身段竟似风韵极了,真看不出这卢夫人已经是有了二十岁儿子的女人,忍不住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,随着一阵如兰似麝的香风飘过去,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卢氏的背影,丝绸薄裙下扭动前进的身体烙进眼睛里,身体竟然起了反应。
周之杰见卢氏之时,面容申请极是尴尬,早就沒了那标志性的笑容,声音更是冷若寒冰。
“陈年旧事,你还提它作甚?咱,咱们不是早就了断了吗?”
卢氏也不说话,直接将那封攥的皱巴巴的书信递了过去。周之杰莫名其妙的接过來,上下大致扫了几眼,立即又换上一副极为惋惜的表情,说道:“令郎被判枭,嫂夫人还请节哀…”
一句节哀还是击碎了卢氏勉励维持的坚强与冷静,泪水止不住汩汩流了下來,轻轻叹息一声,指着那书信问周之杰:
“你可知他何月何日出生?”
周之杰有点跟不上卢氏的节奏,木然回了一句。
“记不得了…”
卢氏轻声细语说出了一个月份日期來,随即又说出了一个月份日期。周之杰突然间像被烫到了屁股一般,从椅子上跳了起來,面露狰狞,冷笑道:“你,你可是在暗示,那不肖子是我周之杰的儿子吧?”
卢氏含泪的双目毫无惧意的迎上了周之杰冷若冰霜毒箭一般的目光,点头道:“你难道还想抵赖吗?当初……可是连身子都给了你……如今,如今……”
每一句话卢氏说的都十分艰难,但又不得不说。“若不是这逆子遭了如此大难,夫家又身陷牢狱,自身都难保,我又何至于将此事说与你听?终究是骨血相连,你,你就忍心?”
周之杰急躁的在厅中來回走了一阵子,之前听说卢氏求见,便猜出是为了卢家父子的事而來,但这事他爱莫难住,卢金吉卢兆林父子如今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,他躲还來不及,岂会主动凑上去自讨沒趣?再说,罢市一事与他有扯不脱的关系,官府既然沒追究下來,他又岂能给脸不要脸?
但周之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卢氏竟然还有杀手锏,此事经她说出來,却是将之惊的有几分乱了方寸。
“时隔二十多年,许多事都难以追究,难保记忆上出个差池……”
“你,你难道还要否认吗?真就如此无情?当初是谁在我耳边,指天指地誓要永不相负的,才过了二十年而已,就都成了云烟流水?”
卢氏的声音由悲切转为冷漠。周之杰那张僵硬的脸上却突然又绽放出了习惯性的笑容來。
“说的甚话?周某所言字字句句都记得,就怕夫人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,不是吗?”
看着周之杰脸上重新恢复了一往如常的笑容,卢氏的心里却一片冰凉,这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决断,而且由此人话中之意判断,绝不是她所期望的。她当然明白周之杰的反问里是什么意思,当初主动了断那孽缘的也是她。可正是她的决断才挽救了两个人的命运,否则此后的展又有谁能预料?以当年卢家的势力,碾死当时的周家就像碾死一只臭虫那么容易。
卢氏像第一次认识此人一般,重新将周之杰审视了一遍,确认此人就是周之杰无疑,语带绝望而又艰难的问道:
“难道……真的……见死不救?”
周之杰笑道:“谁说见死不救了?我与卢兄情同手足,万沒有此理。不过令郎所犯之事虽然不大,但得罪的人却是棘手之极,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虽然这不是拒绝之言,但却字字句句里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,卢氏渐渐绝望,周之杰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,为了救她唯一的儿子,她什么都能豁出去。
只听周之杰继续殷殷的劝道:“嫂夫人且先回去,之杰当暗中斡旋此事,有了眉目当报您知晓……”
卢氏却突然翻脸,“你,你就不怕我就你的丑行公之于众吗?别忘了,你当初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还在……”
“嫂夫人急甚?之杰何时说置之不理了?切不可激动,來,冷静冷静,喝口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