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李嬷嬷,我有点闷,出去走走。你身子不好,把早点吃了,再回去休息休息吧。”
岳灵心强硬的态度,让李嬷嬷无话可说,只能点点头,给岳灵心让出路。眼看着那背影消失,又看了看桌上的早点,李嬷嬷微微叹了口气。
这个时节,寒意已经降临,菊花顶着瑟瑟寒风开得艳丽无比。
御花园中有个菊园,密密匝匝地栽种着各种品种的菊花,包括一些番邦进贡的品种。
岳灵心在白裙外面披了一身红色的斗篷。这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,父亲亲手交到她手里,曾属于她母亲的。尽管因为年代久远,已经有些旧了,不过上等的布料和精致的做工依旧令它散着鲜艳的光彩。
岳灵心像一团火焰般,在群花的簇拥中伫立。
早晨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,以至于她都没有现对面渐渐走近的身影。
岳灵心俯身摘了一朵粉色的菊花,刚一抬头,就瞧见距离极近的地方站了个人。她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身子往后仰,没想到一下子仰过了头,重心不稳地摔了下去。
面前的人反应很快,伸手一把接住了岳灵心。
这时候岳灵心才看清楚眼前这张公子哥的脸。他皮肤白皙光滑,这么近的距离来看,也没有丝毫瑕疵,只怕连多少女人看了也要嫉妒,偏生这面孔也生得妖娆,杏眼红唇,只是带了一丝病态,却也不影响他的美貌,反而是我见犹怜……
不对不对,向哪儿去了!岳灵心赶紧摇摇头,从这陌生男子怀里挣脱出来。
“姑娘小心。”男子见她这模样,不觉有些好笑,又怕她这样挣扎弄伤了自己,于是出声提醒。
别看他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美的脸,声音却是醇厚如若陈酿。
被他这么一笑,岳灵心连皇后的架子都忘了摆,这宫中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,她这个正主反而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,尴尬地点了点头,便掖着裙角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“诶,姑娘……”那人似乎还有话想说,岳灵心却已经跑远了。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他一眼,小鹿一样受惊的眼神,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。他有些失神,喃喃道:“我们,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一缕风将他的声音吹散。
菊园尽头的小路上,又来了另外一人,脚步匆忙,还未走近,便急急地叫道:“苏家主!”
男子回过头,手持折扇微微颔,露出温和的笑容:“秦公公。皇上可已下朝?”
“苏家主久等,皇上刚下朝,这便让奴才来请了苏家主去御书房。”秦海恭敬道。
“秦公公客气了,我也是刚到,请公公带路吧。”男子让了道,随即跟在秦海身后,往御书房去。
书房中除了江玹逸外,另有几位朝中重臣,都是在等候这位苏家主的到来。几人倒是很客气地互相寒暄,虽说都是位高权重之人,见了这位布衣苏家主,却都礼待有加。
“皇上召草民进宫,不知是有何要事?”苏沐漓试探着问。
江玹逸将手中的奏折放在秦海手里,示意递给苏沐漓。
“北边戎族,自我闵朝建国以来,便纷扰不断,朕登基三年,其更是得寸进尺,若再放任其展壮大,只怕会成为我闵朝边关之北的心腹大患。所以,朕欲将之野心扼杀在摇篮之中,也好向四面番邦树立我大闵帝国之威信。”
“皇上所言甚是!我闵王朝人才辈出,定能战无不胜,只是,苏某一介草民,能为皇上做些什么呢?”苏沐漓眼中似有深思,却未点破。
“苏家主,皇上刚刚登基三年,虽然目前朝纲稳固,国泰民安,但这些年免去百姓赋税多时,国库中存银甚少,要支持此番战事,必定需要大量粮饷增援。这些年国势昌运,以苏家为的商盟也借此获利颇丰,如今正是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。”说话的正是兵部尚书崔觉良。
江玹逸不动声色,只是注视着苏沐漓面部表情的变化。
然而苏沐漓始终保持着谦卑的姿态。
“皇上行开明之治,使得我大闵王朝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,草民一干民间商贾得皇上隆恩,才得以顺利谋得营生,如今只要皇上开口,我等定然鼎力相助,扬我国威,耀我门楣。”
“好。苏家主是爽快人,朕也就不罗嗦,只要这次战事顺利,朕就应允苏家的商号为皇宫御用,特供各类宫廷用具,其他出力较多的商号,也一并有封赏。如何?”江玹逸为政多年,也懂得如何恩威并施,虽然说天子有令,民间商号也不得不从,但通过苏家之手,和封赏的形式,足以堵住悠悠众口,也不至于闹出什么“强征”的流言。
毕竟,自他登基以后,对他不服的声音仍未被完全掩盖,他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每一件事。
“草民谢皇上恩典。此事,草民定当尽心竭力,不负皇上期望。”苏沐漓低头参拜,嘴角泛起一丝笑意。
耀我门楣……看来,皇上也是明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