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……”殷如意吐出血来,那血是黑色的。她突然现自己的浑身都在麻木、痉挛,剧烈的痛楚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部位先开始的,疼的她像是被凌迟一般。
更可怕的是,殷如意觉得自己手像是被火烧化,就从持着信封的指尖开始,变成了焚灰的颜色,强腐蚀的毒性迅速蔓延到全身,殷如意的皮肤全都变成了惨不忍睹的黑灰色!
“容晖……”殷如意吼着:“你竟然在纸上下毒……你这个窝囊废!我杀了你,我杀了你!”
她愤怒、悲痛、不甘,如垂死的猛兽忽然弹了起来,眼看着就要扑到容晖。
可容晖却狠狠一脚踢上殷如意的肚子上,将殷如意给踢倒在地!
“噗……”又是一口黑血溅出,殷如意的眼前模糊不清。小腹处突然传上一阵刺痛,她双眼瞪得充血,眼睁睁看着腿间涌出的血,汩汩流出。
容晖的心中闪过一丝惊讶,殷如意竟然有孕了?
转瞬却笑得更加冰寒、轻蔑,容晖的心中没有动容,只有仇恨!这个死一千次都不够的女人,没资格怀他的孩子!他宁可当她肚子里的是个野种!容晖癫狂的冷笑:“毒妇,你害九歌去给周世子冲喜,害了我的爱妾们,还害我颜面扫地,你把我从前的一切都毁了!竟还在这做白日梦,以为我会爱上你?你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!什么公主,在我眼里
,你连个畜生都不如!”
容晖痛骂着,忽然一脚将殷如意踢向山崖。
“公主,我看你就带着你没成型的孩子下去吧,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。哼,你们母子俩就一起去死吧!”
他冲上去,用着所有的力气,将殷如意踢下了悬崖!
“啊!”
惨叫声撕心裂肺,从悬崖下传来,可听在容晖耳里,真是从来都没有如此痛快过。
太痛快了!这作恶多端的毒妇终于死了!还是被爱人欺骗、背叛、辱骂,中了剧毒还流了孩子再被踢下悬崖!
她活该如此!他就是要她受尽这些痛苦的折磨,然后给她最后一击,让她死不瞑目!
一股近似空洞的快意,让容晖恨不能仰天狂笑。但他不会忘了,殷如意带来的那些侍卫,还有车夫,这会儿还在山下等待他们……
嘴角勾出一抹阴狠之极的笑,容晖整理了衣袍,不紧不慢的沿着原路返回,走下山去。
在山下等待着的众人,一见就容晖一个回来了,便问道:“驸马爷,如意公主呢?”
容晖若无其事,用那腻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:“山上的风光好看,她想一个人多看一会儿,本公子就先下山登陆她了。”
他环视了众人一圈,冲着他们招了招手,“来来来,你们都过来,看你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,也怪不容易的,本公子特意准备了奖赏,一人一份。”
众人一听,顿时喜色上脸,他们素来月钱少得很,这会儿一听说驸马爷亲自打赏,恨不能抢着第一个挤到容晖的面前。
“别挤别挤。”容晖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信封,挨个的递给众人,边递边说:“每个人都有份,都是一样的,本公子待人公平,绝不偏袒。”
拿到信封的人,都等不及了,相继拆开了信封。刚把里头的纸拿出一半,便惊喜的纷纷倒抽凉气。
银票啊!第一张就是五百两的银票!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!驸马爷实在太慷慨了,竟然给了七张银票,后面的六张,多半也是五百两!
众人赶紧翻到了第二张。可是……奇怪,这是一张白纸,上面写了黑色的字。
众人有些诧异,又继续朝后翻着……这后面六张竟然都是白纸黑字,六张还都写得是个一样的字……这是个啥字呢?
那名车夫先无奈的抱怨起来了:“驸马爷啊,小的们都是些粗人,从小干粗活,不识字啊!”
“是啊是啊,小的们家里穷,哪有钱念书?都是大字不识,就只认识个钱数!”
“是啊驸马爷,您真是取笑小的们喽,这个字……它到底是个啥字啊?”
容晖阴恻恻的笑着,眸中,冷光一片,“瞧你们一个二个的,连这么常见的字都不认识。知道‘死’字是怎么写的吗?就是这样写的。”
众人的面色顿时白了,脚底下寒涔涔的。
那车夫强笑着问道:“驸马爷这是在和小的们开玩笑……吧?哈哈,玩笑、玩笑……”
容晖邪魅的眼底,闪过一抹阴暗,“是不是玩笑,这会儿也差不多见分晓了。”
话音刚落下时,忽然有个侍卫痛苦的低吼起来。众人看去,只见他的手指像是被腐蚀了一样,变作灰黑的颜色,接着便顺着他的胳膊,朝着全身蔓延,整个人竟是在急速的被腐蚀!
“啊!”
“啊!”
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,相同的事情生在每个人身上。浑身疼得像是在被火焚烧,体内还窜起无法承受的剧痛,宛如人间炼狱!
众人目呲尽裂的瞪着容晖,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,可怕的剧毒,让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,一个接一个的被摧毁,倒在了地上。
当最后一人倒下时,容晖的唇角几乎要勾到耳根子了,那是无比阴险而得意的笑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他笑出声来,庆幸所有人都死光了,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今天他都做了什么。
容晖笑着,从衣服里拔出一把宽刀来,毫不留情的刺穿一人的身体。拔出,再刺下一人,将所有人都制造成被刀捅死的模样。
接着,一脚将车夫踢到马车上,顿时在车厢上扯下一道长长的血迹。容晖随即又踢了几人,将车厢弄得血迹斑驳,惨不忍视。
伪造好了这一切后,容晖收起了刀,得意的笑着,以为万无一失了,施施然离去……
在这片山丘的悬崖之下,是个深谷,长满了树木杂草。
坠崖的殷如意,就落在一堆杂草之上,垂死挣扎。
她浑身都疼的很,钻心剜骨!她觉得自己体内的脏腑都已经被毒药化成脓水了,皮肤上的炙烤更是比一千只蚂蚁的啃噬还要难忍。
殷如意趴在杂草之中,气若游丝的喘着,两只眼睛瞪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她恨!恨得连死都死不过去!明明以她此刻的创伤是必死了,可她却因着极度的恨意,就是不闭眼睛。
她恨死了容晖!那个负心汉!窝囊废!不要脸的东西!那个猪狗不如的人渣!
她可是当朝如意公主,是太妃之女,是圣上最宠爱的妹妹!她纡尊降贵就只因为她爱容晖,可那个狠毒无情的男人,竟欺骗她、对她下毒,害死了她肚子里没成型的孩子,还将他们母子踹落悬崖!
她恨!她不甘心!她不死,她偏不死!她一定要报仇,把那个杀害她的男人拖下地狱!
“呵……”
耳畔忽然传来了幽幽的低笑,由远及近,在这静谧的谷地甚是突兀。
殷如意断断续续的喘着,还以为自己听到的是黑白无常的嘲笑。她咬牙切齿的谩骂起来:“狗东西……本公主不想死!你们……你们哪个敢带本公主上黄泉?”
“呵……”那声音又响了一次,接着冷冷的吟着:“坏事做得多了,便落到今日这个下场。如意公主,你也算是罪有应得……我在想,我要不要落井下石呢……”
殷如意本能的要大骂脏话,可耳畔这声音太过熟悉,哪怕她已经意识不清,却还是能够分辨得出,这嘶哑残破的、难听得不能再难听的声音,分明是殷烈火!殷如意不能置信,为什么殷烈火会在这儿,还说要落井下石……这不要脸的丑八怪,想对她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