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裕郡王脑子转得还算快,拱手对答:“世子妃对小女有救命之恩,本王哪里还能不承认世子妃。再说了,世子妃是世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,世子殿下素来慧眼,像本王这样眼拙的人,当然是一万个相信世
子殿下的眼光了。”
听隆裕郡王这样说,众臣心头的最后那点坚持,也尽数瓦解,纷纷跟着拱手说道:“臣等眼拙,世子妃当之无愧。”
最终执拗的万丞相也放弃了,虽说与众臣一般,多少还是不能对百里九歌消除芥蒂,但眼下连墨晴县主都向着百里九歌,他们又怎能再给世子殿下添麻烦呢?就先作罢吧……
万丞相只得说:“是臣鲁莽了,还请王上责罚。”
墨阳揉着太阳穴,长长舒了口气,疲惫的笑道:“孤王哪里舍得责罚你们,就是觉得为这点事争执,实在是累啊。”
他站了起来,挥了挥手,“行了,到这里就行了。墨漓你有什么话再和他们说吧,孤王倦了,先去休息。”
“恭送父王。”
“恭送王上。”
众臣拜伏,送了墨阳。待墨阳走后,众臣起身,所有的目光便汇聚到墨漓处。
这会儿百里九歌大喇喇的牵了墨晴,将她拽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下,又将衿儿给墨晴抱着。墨晴小心的接过,见衿儿冲她眨眼睛,被逗得笑了起来,与百里九歌之间的气氛很是融洽。
墨漓温润笑言:“我知道诸位大人的心底仍对九歌不服,这也确是人之常情,无可厚非。然而,日久见人心,九歌究竟是怎样的为人,诸位大人往后细细观察便是了。至于衿儿……”
望向墨晴怀里的衿儿,小家伙像是听见自己被点名,开心的对墨漓咧开笑容,嘴角边有一对可爱的浅浅梨涡,看得墨漓心下柔软,万分疼惜。
“衿儿,来。”他喜爱的抱过女儿,耐心的拍着,对众臣道:“衿儿是我的骨肉,她既是健康的来到世上,又焉能没有存在的道理?还望诸位大人莫要再质疑衿儿。”
众臣默然片刻,陆陆续续拱手说:“臣等愚昧妄言,世子殿下恕罪。”
“无妨,切勿再犯即可。”墨漓温润一笑,眼底顿现锋锐,语调冷下几分,“丑话说在前头,如若再犯,那我便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墨漓的视线总是令人难以招架的,连万丞相都心下一凛。
众臣忙答:“是、是……”
了了鸿宁殿之事,百里九歌松下口气。原本她也不在意众臣对她的看法,只是希望墨漓能少操些心。好在周国的官员们还挺齐心,这个现,让百里九歌为墨漓高兴。
道别了墨晴和太后,两人离开宫苑,乘上马车,回返别院。
百里九歌因着还在恢复期间,身子稍疲些,上了马车便靠着墨漓打盹。对面的班琴正在给衿儿换尿布,百里九歌望着望着,心底,缓缓的被一件她最在意之事所填满。
墨漓的身子骨到底怎样……
她要问个明白,一定。
于是,当晚,趁着墨漓又进宫去忙了,百里九歌看过衿儿后,找到了御雷和御影。
她认真的逼问着,御影言简意赅、滴水不漏的,什么也不告诉她。
她又问了御雷,他油腔滑调的胡说八道起来,百里九歌依旧是什么也问不出。
因着御风给墨漓驾车,一并出去了,百里九歌想了想,眼下,只有去问文鸯。
她冲到了文鸯的房间。
这会儿文鸯还没睡,正在屋中一下下的举着凳子,想要靠运动而减肥。见了百里九歌进屋,她放下凳子,大汗淋漓的问着:“世子妃,你找我啊?”
“对,我有点事要和你说。”百里九歌回身关好门,接着就关好窗户,就在文鸯有些怔忡的时候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文鸯的面前。
“文鸯,求你告诉我,墨漓的身子骨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!我感觉他好像瞒着我什么,他不愿说,御影和御雷也不告诉我。你们什么都知道的,却只有我不知道。”
文鸯的心狂狂颤了下,脸上的汗,瞬间森凉下来。她低头,只看见双手被百里九歌紧紧捏着,百里九歌的手心烫烫的,烫得文鸯只想将手抽回来。
“世子妃,我不知道啊,世子殿下不是挺好的么?”只能装笑。
百里九歌摇摇头,心口,旋旋的涌上一阵难耐的悲戚。
一想到墨漓要时时刻刻忍受着那样摧残的寒意,她就觉得闷,觉得痛,觉得一日日的喘不过气。她想要知道一切!
她激动的低吼:“文鸯,你可知你们越是这样瞒我,我便越是不安?一定是墨漓吩咐你们的对不对?他不想让我担心,一定是这样!”
“世子妃,我……”眼前的人这般铮铮切切,教她真的不忍心瞒下去。她到底该不该说?
不,她不能说。
“世子妃,您真的多心了,世子殿下挺好的啊,没出什么事。”
百里九歌深吸一口气,倔强的甩掉眼角的泪水,拧出的却是苦笑。“文鸯,你别骗我了,我知道你们都不和我说实话。你可知从前在朝都的时候,墨漓还信誓旦旦的说,会带我一起周游列国,寻找解咒之法,那时候我很憧憬的说,我们要一起走遍大江南北,看遍山河
风光。可而今呢,他却这样处心积虑的瞒着我,这其中的缘由我能猜出来的!文鸯,我……我有心理准备,只求你告诉我真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