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侧城墙,百里九歌飞快的袭向途中的每一个守城士卒,赶在他们开口前,便已点了他们的睡穴。
黑影一路纵横,所经之处,一个个士卒无声的倒下了。
孤雁在林中昂着头,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墙上的纤纤身影,心里一顿一顿的,揪得甚紧,生怕百里九歌会出岔子。
终于,百里九歌成功的潜入了城楼内部,她沿着上次探到的路,很快就溜到了那三间屋子附近。
此刻,走廊上静悄悄的,没有人。百里九歌小心的接近了前两间屋子,均是屋门大开,空空如也。
百里九歌想了想,便明白了,想来刚才那行军的声音真的是桂城出兵了,所以眼下城楼上的守备才变得单薄起来。这当然对她是有利的,可是,墨漓他知不知道桂城的兵将攻过去了?
百里九歌摇摇头,回过神来。眼下任务要紧,她要相信墨漓的!
于是收敛心神,闪身到第三间屋子门口,百里九歌屏住呼吸,从门缝里瞧去,现屋中有四名士卒正在值夜。
因着如今是战事时期,那四名士卒都很戒备,其中两人的手就搁在警报绳上。
百里九歌拿出墨漓让张将军转交给她的东西:一块写着“子时一刻”的木牌子,然后,用内力轻轻撞开了门。
“什么人?!”
屋中的四个士卒顿时戒备的站起,望向门口,却没看见人影,只有外头的小窗子那里,风声瑟瑟的吹着。
“原来是风,虚惊一场……”士卒们松了口气,抹起汗来,将门关上了。
可是刚关好,门又弹开了。
“这……”士卒们看这风太大,纷纷站起来。
有人提议:“把隔壁屋子里的屏风搬过来,将石窗堵上吧。”
其余三人赞同了,便去搬屏风。屏风被搬过来了,个头有些大,四个人协力将屏风放好,终于挡住了风。大功告成,他们回到了值班室中。
其中一人忽然说道:“到换班的时间了。”
另外三个人望向值班表,那一块块木牌子上,其中一个正写着“子时一刻”,再看看更漏,现在的确是子时一刻了。
“去通知守门的兄弟,该换班了,大家都累了,一起去吃点宵夜吧。”
几人说着说着,就准备走的,却是其中一人忽的露出疑惑的神色,喃喃:“不对啊,我怎么记得应该是子时二刻换班呢?”
其余三人愣了愣,再望向那块时间牌,那上头明明就写着“子时一刻”嘛……
“你肯定是记错了,以值班表为准,咱们走吧,去喊守门的弟兄。”
“是吗?估计的确是我记错了……”
四个人就这么说着,检查了值班室一遍后,一齐离开。
待他们下楼后,值班室的房梁上,一抹黑色的纤影缓缓露出。
百里九歌探出脸来,确定没人后,轻轻跃了下来。
此刻,她的手间握着一块木牌,上头书着“子时二刻”。方才,便是她引开四个士卒去搬屏风,趁机换掉了时间牌的……
回思着全过程,百里九歌不禁一嗤:“墨漓,你真腹黑!怪不得头先叫孤雁去调查侧城门的值班室在哪里,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,把人家的值班时间给换了。墨漓,你够坑的!”
而接下来的一切,便是照着墨漓的计划,按部就班的进行。
那四个士卒喊了守城的兄弟们换班,一行十个人这便吃宵夜去了。
正好侧城墙上头的士卒,都被百里九歌点了睡穴,是以,百里九歌很安全的来到城门下,拉动了悬绳……
听见城门开启的声音,张将军精神一震,低呼道:“成功了!”这瞬间倒是忘了质疑百里九歌。
厚重的城门扬起,张将军脸上的兴奋神情,却随着城门后出现的那一道身影而渐渐复杂起来。
他与身边埋伏着的三万双眼睛一样,都惊讶的望着城门里侧,那一抹单薄窈窕的影子,竟是在拼着全部的力气,用一双细瘦的臂膀,奋力升起城门。
城门那样高大,那样厚重,而她,却只是个娇小的女子,那样娇小……
张将军窒了窒,在这样坚毅的画面前,心中倒是对百里九歌生了些愧疚。
孤雁长舒一口气,哂道:“我说你们这是都看愣了吗?就一刻钟的时间,还不抓紧了?”
张将军回神,瞪了瞪孤雁,应道:“本将军明白。”随即号施令,三万步兵开始朝着侧城门移动。
因着守城换班的时间原本是子时二刻,但方才那些守门士卒子时一刻便离开了,是以,这一刻钟的时间里,无人守门。